“少艾,你還是跟羽仔學學曲調,好好一首《春水流》,被你亂改了。”
慕少九將落葉、塵土掃到外面裝簍:“你這麼閒著不動,老了怎麼辦,要是長肥了,中個風什麼的,誰來伺候。你也知我遲早是要去武林闖蕩的。”
慕少艾閉眼裝聾,這孩子病好後,嘴上功夫更強咯。老人家惹不起。
佛香飄入,慕少九抬頭望著樓至韋馱:“至佛,你下山啦?”
樓至韋馱與他點點頭,兩步跨到慕少艾身前站定:“你要出山?”
“是出境。與我同去?”慕少艾睜開眼睛,嘆了一口氣:“何苦來著,你個修佛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上香來不打禪。收拾好後,去一遭,就知了事實。”
慕少艾要出門,羽人非獍應是要陪同,慕少九聳聳肩,在家等著他們回來。
周邊村落的媳婦帶著婆婆來看診。伍文畫收下雞蛋,開了幾副藥,細細叮囑一番,便結束了今日的就診。
習煙兒坐在一旁,將抄好的方子遞給婆媳,將她們送出院門。
非常君去寺廟吃素齋了。母子倆人簡單用了頓餐,提上籃子,鎖了門去鎮上看大戲。
華芷悶頭從藥房出來,尋找在外對著樹木比劃的華小荻:“進去吧,父親出門尋藥,也該回家了。”
“阿姐,我什麼時候能長大?”華小荻問著每個小孩子都曾想過的問題。
“到了年歲就長大了。”華芷摸著小荻的頭說道。
華小荻低垂著腦袋:“阿姐,我想去拜新來的那位先生學武。”
“小荻,父親希望你繼承醫術。”華芷頗為難。
“為什麼!他咳了多少天,都沒把自己醫好。”華小荻憤怒地脫口而出。
“醫者不自醫,渡人難渡己。”伍文畫恰巧從竹籬外經過,“姑娘,你胎裡病,收下這方子,好好調養。”
一卷藥單被扔到華芷面前,小姑娘反射性地接住。
“老夫人,這……”
華芷待追,伍文畫揮手往前走:“有什麼不懂的,問你父親。我們還有事。”
“各位叔伯嬸姨,吃碗熱湯麵,飽肚又入戲。”阿丙將面車推到大戲臺子路對面,招呼起看戲的人。
“你這年輕人,會佔地。”旁邊賣餛飩的大叔翻了個白眼。
“大叔,都生意人,和氣生財。”阿丙微笑,溫和地道。
大戲是鎮上一戶有錢的鄉紳所辦。唱戲的是十里八鄉頗有名的一個走戲團。
“郎君榜上名,夕登天子堂。流水不知年,奴在閨中憐——”
點翠披紅,哀怨悲泣的唱詞,聽得伍文畫骨頭酥,這小娘子是個女裝男兒,拉拉習煙兒問道:“煙兒,這大戲好,哪次請了去表演。”
“義母,義兄他們不會肯的,還有這戲曲裡的女子活得太憋屈,與義母不是同一路人。”
習煙兒單純不喜歡男子扮娘樣,在他現在的認知裡,喝酒揮刀才是男兒本色。
伍文畫眼神異樣地看著小兒子,不知不覺裡,煙兒的審美定型了,與武君等人呆久了,彪悍豪邁風格養成了。也罷,強求不來,趁有暇先飽飽眼福唄。
非常君出得山廟,迴轉家時,華鵲捂胸坐在瓦簷下。
“打擾了。”
臉色蒼白,說話無力,這是個病人,非常君推開院門邀請道:“進來坐吧。家母去了鎮上,不多會就回來。”
華鵲靠牆站起:“見笑。”
悽慘的笑容,非常君裝作沒瞧到:“無妨。上門求醫者皆是客。”
並不知華鵲所患何病,非常君燒了白開水招待。
華鵲坐下休息片刻,喝了溫水,緩緩道:“令堂開的方,前所未見,代小女謝過了。”
“哈,相逢即是有緣,家母樂善好施,實不惹見患者痛疾。”非常君並不會以鄉野鈴醫而輕視。這人在村裡口碑不錯,病患多,家裡應不至如此淒涼。唉~用義母的話,又是一個“好人”。
通天道內,一頁書見到慕少艾和樓至韋馱倆心裡訝異,面上無波:“梵天有幸再見故人,恍如隔世。”
慕少艾輕拍他肩膀:“好好坐著,麥講話,敘舊有時間。”
醫生的話要聽,一頁書解開衣襟讓慕少艾檢查。
站在一旁的樓至韋馱對意琦行道:“咱出去等吧。”
意琦行點頭,與樓至韋馱躍出葫蘆洞天。羽人非獍閉目站一旁護守。
“這地方藏人卻不容易找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