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衣服曬了,伍文畫打算去山林摘點常用的草藥。大山深處,野獸、蛇蟲無盡,藥材也多。
對於先天人來說,那裡也不是險地。
餘暉未盡時,便見路旁一紫影。
最後一點霞光映在他的身上,在暮色下依舊華光照目。
“母親。”
疏樓龍宿站在黃昏下,已了一個時辰。他從未這樣等過一個人,是一種怎樣的呢?今日初嘗,心下澀然。是不是每個落日,母親在門口幼時的自己也是如此的心境?
“咻咻。”伍文畫撩起一把白髮,唉~失策,早知道兒子過來,就不做此裝扮了。
“孩兒差點就認不出了。”
對上母親的笑臉,疏樓龍宿笑意漸深:“藥簍裡只幾根,母親的生活也非全貌。”
“哈,養尊處優多年,全體力活,你母親可做不來。兒子,你今晚住哪兒?這農家院子,不比家裡方便,可沒人服侍。”
對於疏樓龍宿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伍文畫想象不出等會兒他該怎麼辦。
“耶,母親小看孩兒了。荒山野嶺,吾也是住過了的。有母親在,孩兒會受什麼苦呢?”疏樓龍宿想接過伍文畫的空竹簍,她沒讓。
“嘴甜。明天走嗎?”伍文畫猜測兒子是有事出門。
疏樓龍宿想了想,認真回道:“明日去尋一處地方,佛劍他,戰亡了。”
“誰做的?”伍文畫眼睛冒星,踉蹌一步,站穩道。
疏樓龍宿移到伍文畫面前,攙扶住她,急急道:“母親,佛劍不會有事,孩兒明日取得元靈即刻去尋冰樓。”
伍文畫有很多話想問,想知了小和尚為何沒用她送的藥物,也想問從一開始亡身為何沒來尋她,終究她也只能站在這無能為力:“咻咻,你也要小心。扶我回去吧。”
“好。”疏樓龍宿來此就想將此事告知,如果從他人口中得知,自己若,母親傷心也無從安慰。
非常君、習煙兒和越驕子正等伍文畫回來吃飯。
眼見靠在疏樓龍宿走回來的伍文畫,俱嚇了一跳。
“義母!”三人圍攏上去,關心問道。
伍文畫嘴角微彎,扯出一個笑臉:“我無事,吃飯吧。咻咻啊,與我下去洗手吧。”
“好。”疏樓龍宿餘光掃了越驕子一眼,扶著伍文畫往淨室走。
這一餐飯,眾人吃得沉悶,伍文畫環顧一圈,為孩子們添菜:“我無事,乖乖吃飯。黝兒,這房子留著,明日我去尋仇。”
“母親?”疏樓龍宿並不贊同,他不想伍文畫深涉武林,“尋仇之事,待好友復活他自行了結。”
“咻咻,麥勸我。你母親,我很久未曾這樣生氣過了。”
唾棄無力,更想發洩出來。伍文畫怕自己憋久了,更兇殘。
越驕子眼神一閃:“義母,報仇當雪恨,明日我陪您去。”
“越驕子!”非常君不滿地道。這小子,三日不打上房揭瓦。
疏樓龍宿淡淡地掃了越驕子一眼:“汝是何人?亂認吾母。”
越驕子清咳兩聲:“我乃越驕子,今日得見義兄,深深佩服義兄義薄雲天、華麗無雙之姿,能……”
“哈,話說得再好聽,吾兄弟也不是誰能當。”疏樓龍宿打斷越驕子,眼中之意明顯,“汝與義弟長得再像,也非同一人。”
非常君神態怡然,義兄這話總算好聽一回。
習煙兒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見義母並不關心他們的刀來劍往,貼心地舀了一勺豆腐釀:“義母,吃菜。我今天去華小荻家,華芷姐姐教我做了釀菜。”
“是嘛。釀菜啊,看來他們祖輩應到處遷徙,這個地方的人對於外來戶並不友好。黝兒,有機會讓他們搬走吧,南山藥堂初立,正是用人時。”
伍文畫仿若未見孩子們的爭鋒,輕咬一口,汁水甜嘴,是鳳梨的味道,還夾有鮮蝦,豆腐包裹,軟嫩鮮香又清甜。這菜在前世經常吃,如今嘗來,滋味依舊,心境是否也依舊?
非常君應了聲是。三人不再做無謂的爭辯,舀湯吃飯。
三餘無夢生不時以手扣頭,三步急兩步轉身,晃得屈世途頭昏眼花,終於忍不住道:“好友,何事憂急?坐下來說吧。”
“坐不下。”三餘無夢生仿若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心情有絲急躁。
“坐下吧,你晃得我腦殼疼。”屈世途放下茶壺。將三餘無夢生拖到石凳上坐下。
三餘無夢生無心喝屈世途到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