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
落在芭蕉上,落在衣襟上,唯獨沒有落進心間。印在心的唯有那永恆的劍律。
雨中小酌,以律為音,劍者何等地愜意又涼薄。
痕江月一臉恨恨地闖入寂靜之地:“綺羅生沒有死,他沒有死。為什麼他會沒死?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吼叫得越深,逼問內心越真,神態也越巔狂。
“安靜!”痕千古淡眉掃過這個無用的兄弟,他是這樣想的,亦是這樣說的:“無用的你,令本宮失望透頂。”
“大哥。”痕江月氣弱地喊道。
痕千古冷眼一掃:“你也就這點本事,麥讓我看輕你。綺羅生既然有逃生的本事,畢也有相當的能為。若殲滅不了,你的葬刀會更名刀亡會。”
手一揮,不再多言,痕江月氣衝胸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消失在冷冰冰的夜雨裡。
伍文畫回南山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靜。
天踦爵揣著時計踏入南山時,遠在天邊的時間城的城主似有所感應。
“哈哈,得來全不費工夫。吾也該一訪這位能人了。”
花園裡,一杯茶還放在桌上冒著熱氣,人,卻桌邊。
疏樓龍宿打量了一番龍戩後,與他交談幾句,便去了藥房。
“母親。”
伍文畫正在觀察一株夜魅。黑色的花瓣重疊,一根紅蕊如蛇吐信,伺機捕捉生食。
“咻咻回來啦。門開著的,進來吧。”
疏樓龍宿穿過長長的廊架,了黑暗:“這些暗系物種,生長得更茂盛了。”
“南山成永靈之地了。花植、樹木都變化了。”伍文畫從另一頭走過來,“出去吧。這的植物多數都喜生獵,不其餘的也有劇毒自保。處在這樣的環境,談話不舒坦。”
疏樓龍宿引路而出,白日的陽光撒在身上,有一種溫暖盈遍心間:“吾將天踦爵帶過來了。母親,他言時計是汝撥動。”
“噫?他才發現。”伍文畫笑道,“哈,時計的主人要來拜訪了。”
“嗯?”疏樓龍宿不解。
“他已到了南山外。來得真快。”伍文畫腳步加快,“我得找個領路的。”
南山結界外,時間城城主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花海如毯,延向天際。在那遼遠的天邊,白雲俯瞰。這自然風貌所料不差,應是一位女性。
習煙兒摸摸鼻子,跟在慕少九後面道:“義母讓我來接客人,你跑前頭做啥?”
“那是你腳短。”慕少九回頭,右手拇指劃過鼻頭。
習煙兒翻著白眼:“知道你長高了,我可不羨慕,等我長起來的時候一定比你還高。”
“呵,我期待這麼一日。話說你那個叫離經的朋友怎樣了?”慕少九問詢。
習煙兒皺眉:“他在德風古道進修,聽說已主事了。他有義父義母陪,學業忙,我也有事做,聯絡得沒那麼緊密了。”
“我看是人家長大了,沒人願意與小朋友玩。習煙兒接受現實吧。”
慕少艾雙手枕頭,邁著步子望著天往前走。習煙兒用眼刺了下他的背影,沒好氣道:“那你這個大人還跟我這個小孩玩。”
“喲,那不是怕你孤單嗎?萬年不長,真是替你捉急。”
慕少艾似感應到“眼神不善”,側過身掃了習煙兒一眼:“你走快點。”
“麥催啦。義母說那個人,她又不認得。既然是陌生人,來南山,肯定是找事的。”習煙兒晃悠悠地走著。
“無事不登三寶殿嘛。”慕少九也慢下步子,與他走到一條水平線上,“這樣慢慢地走,心情都不同。風景在路上,原來是這個意思。”
天踦爵與眾人見過禮後,坐到伍文畫身旁問道:“大夫,城主來後,有什麼不妥嗎?”
瞧出天踦爵的不自在,伍文畫回應道:“沒。那個時間城既然是奇境,那能當上城主的必然是有幾分本事的。說實話,我真是不擅長應對肚裡彎彎繞繞的人。”
伍文畫好奇心重,想知道時間城城主長什麼樣的,所以便決定接待這位不請自來的人。
見到後,伍文畫想抽臉、抽嘴角,這人掛一身粉丟丟的蚊帳,到底多怕蚊子。
時間城城主被兩個後輩迎進來,被五六雙眼睛齊齊盯視,嚇了一跳。
天踦爵是在場唯一熟識兩方的人,站起來為幾人做了介紹。
“又來客了。”
羽人非獍走進藥師的院子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