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布衣終於從劍上轉移了注意力,抬頭望了冰無漪一眼:“如此安靜,少見。”
“美人難追,唉~有啥法子。”冰無漪打理一番後,又恢復了平時俊貌。
“法子就是放棄。”劍布衣不想好友再下去,萬一動情,苦的還是他,陪他醉酒的是自己。
冰無漪哈了一聲,雙肘支桌背靠桌子坐在劍布衣身邊看好友來回拭劍。
伍文畫剛泡好了一壺茶,收萬劫敲門進來。
“喲,小萬劫,不與黝兒一起喝酒,跑我這裡有何貴幹。”
嘴裡說的話與行為截然不同,收萬劫喵了一眼伍文畫拿杯再次倒茶:“來喝茶。”
“請。”伍文畫默默打量這孩子,還真是來喝茶的,“這裡的山野茶怎樣?”
“微苦湯清。”收萬劫抿了一杯,“伯母,為何買這種茶葉?”
“噫~為何不說是泡茶的人?”伍文畫抿了一口茶,“還好能入喉。”
“伯母有什麼傷心事?不像。”收萬劫問道,“都說品茶是品士,伯母往日的茶苦後甘來,清香甚遠。今日嘗後,舌尖留苦,當是茶葉故。”
伍文畫嘴角略彎:“其實,這兩天心情也並不是十分好。”
“哦?”收萬劫略微思索,“伯母也會因君子之逑所煩惱嗎?”
“確切地說是不惹因果。”伍文畫再次嚐了一口茶,真苦。
“哈,願聞詳解。”收萬劫執壺將兩人茶杯斟滿。
“該如何說呢?世人都認為伍文畫是龍夫人,其實我與龍府沒甚相干。在苦境,疏樓龍宿之父也非是我之夫君。很意外?”
收萬劫雙眼裡透露出的意外被伍文畫看到,“沒有男女之情,也無夫妻之實。人生的前二十年,受到的教育總是認為情比天高。後來,見多了世情,以為情不過爾爾。生下咻咻,結交玲瓏,知了親友情。千年來,惜緣隨緣。如今,情愈淡薄。不知是活得太久,情不留心間還是執情太深不入太上忘情?已分不清了。但因易結,果難解。因果相纏,何時了,實不惹相思。”
收萬劫笑問:“伯母,與吾講的,需告知好友麼?”
“行了,玉囊錦術的奧妙,真當我不知?好好下去休息,明天早起趕路。”伍文畫將收萬劫送出門。
走到門口,收萬劫道:“那龍宿就由好友告知了。伯母,安。”
伍文畫回到房內看著茶水,嘆了一口氣。這些孩子太貼心太細心,也是一種幸福的煩惱。人世間的事,想多了,就惱人。慕少艾的藥園子,扔座山給他打理,反正他的勞動力不少。
慕少艾打了兩個噴嚏,用方帕擦了,對一邊掃院子的慕少九道:“等下把習煙兒拉過來一起玩哈。”
慕少九揮舞著掃帚,丟了一個白眼給他:“少艾,以前你是懶,現在是又懶又饞。嫌棄我做得不好吃,就空著肚子麥吃,反正你也能辟穀。煙兒可是我朋友,不是你的廚子。”
慕少艾仰躺在搖椅上,望著天上飄過的一朵白雲道:“阿九,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習煙兒噶意做飯,老人家給他這樣展現的機會他發揮發揮,何樂而不為呢。總不能讓老人家來回奔波到武君家蹭飯吧。”
“你蹭的還少嗎?曼睩姐姐可是為你下廚多次。”慕少九掃起落葉做一堆,“從春天蹭到秋天,一年三季在外面吃,還有一季我跑腿。”
羽人非獍走進來說道:“讓他自己跑,免得成了胖老頭,醜斃了。”
“喂,羽仔,老人家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與胖無緣。養生有道的老人家,這輩子都不會胖。”頭頂的白雲飄得挺快,慕少艾睜眼看天。
習煙兒奔跑嚮慕少艾的醫館,黃鳥在背後撲閃著翅膀:“慕大夫,我義母給你回信啦。”
慕少艾從椅子上坐起:“說人人到。老人家有口福咯。”
習煙兒不知自己已擔負起下廚的重任,他跨進院子,高舉著一封通道:“義母給你們家的信。義母說再過段兩三個月就回來度春節。明年再出去時帶上我。”
將信遞給一旁的羽人非獍,習煙兒就站到了阿九身邊:“你明年要與我們一起出去麼?”
慕少九的耳朵興奮地豎起又耷拉下:“應該是不行的,少艾說要給我換心。還有少艾不能在外面呆久,我出去也沒意思。”
習煙兒垂下頭嘆道:“唉~就知道會是這樣。好吧,明年你有得忙,義母說你家屋後的小籬山就交給你們做藥園。”
慕少艾看完信,對習煙兒道:“伍大夫的藥園子是怎樣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