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君哪裡看不出義兄的心思,晚生幾年就要做老小,步出榭門時與疏樓龍宿擦肩而過,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疏樓龍宿愉悅了,心情爽快地化出桌椅:“請入座,吾家座椅還是管夠的。”
慕少艾從蒲團上爬起:“老了,還是坐椅子好。你帶這麼一套金絲木桌椅,是隨地可歇息。”
“是啊,坐有禮,自儒門幼童始學。儒門龍首必作典範。”疏樓龍宿搖著珠扇,與慕少艾說。
慕少艾聽了牙疼,還好自家沒人進儒門,光這禮儀典章就有一堆,醫道就足夠一生所追尋了。
一頁書服藥調息,三人不再言語。樓至韋馱從蒲團上站起,坐到高椅上。
湖上,水面開闊,有燕子從水面掠過,往廊簷下飛去。
陽光下,一片銀鱗在閃爍。水底下的游魚上下左右來回。
對面,楊柳依依,羽人非獍垂釣樹下。
“老人家才曉得羽仔就在園內。今兒,不用再吃素齋了。”
慕少艾跟在兩高僧吃了多日的素宴,嘴上饞肉。
“是佛者讓藥師之胃受累。”樓至韋馱說笑道。
“知了就好。羽仔釣的魚越多,大夫下廚的機會就越大。”
伍文畫愛吃魚,也會做魚,趁此機會,慕少艾為口福也會想辦法讓大夫下回廚。
疏樓龍宿笑問:“母親來此多時,午餐何來?”
“大夫請人做好送的。”
慕少艾趕緊回道。如果不是伍文畫喜歡做飯,否則這幾個小子會想法兒攔阻。
非常君走入,將茶歇擺在桌上:“這幾樣素點心是母親做的。”
“大夫醒了?”慕少艾問道。
非常君點點頭,替眾人分茶。疏樓龍宿起身道:“吾該去與母親請安。”
“你不喝茶?”非常君執壺的手停住,問道。
“茶什麼時候喝都不遲。”說話間,疏樓龍宿已飄遠。
三餘無夢生回到非馬夢衢時,屈世途帶著小狐狸、小鬼頭在打掃衛生。
院裡落葉皆無,三餘無夢生感嘆道:“好友,劣者要是沒了你,茶飯都入不了口。”
“耶~肉麻話少說。憑好友這張臉就能吃遍四方。現在的小姑娘個個顏控得很。”屈世途瞟了下三餘無夢生俊臉,“如沒猜錯,午飯用得很開心。”
“知我者好友啊。一頁書前輩在,少艾在,未走遠路便遇到了大前輩。幸好,大夫識大體,否則墮神闕難逃一劫。”
三餘無夢生長長地舒口氣。樹葉飄落,送來一股冷冷的妖氛。
“哦,不知本皇將遭遇各種劫難?”
黑獄妖皇墮神闕雙眼冰似蛇息,眸光凝在三餘無夢生身上,討要一句解釋。
三餘無夢生長哀道:“劣者背後說人是非,被正主所聽,無以為地也。”
屈世途給了裝模作樣的眼神給三餘無夢生便下去泡茶了。明明就是故意說給單純的蛇聽的,偏要裝失言,這演技越來越好了。如果不是長久相處,對好友瞭解愈深,否則定會被他所騙。
“哈,本皇若想問個明白,不知無夢是否詳解?”墮神闕作為領導者,有著領導者的通病——較普通人更重的疑心,再者沒有人不對自己的生與死能置若罔聞。
“哈,可。劣者妖皇,可是狠狠拉下一回面子,替汝求情啊。”
三餘無夢生將功勞攬身,刪減重組了一番說辭。
墮神闕眯眼道:“世上真有如此強大的存在?”
“哈,棄天帝都能下凡滅世。如他一般的強者又怎沒有?不過是顯不顯人前的區別。劣者要是有大師運氣,就好咯。”
三餘無夢生將伍文畫的資訊吐露少許,為的是在墮神闕頭上懸把劍:“不過妖皇也無需擔心。佛劍已出武林,前事已了。”
“哈,本皇是如此膽小之人嘛。”墮神闕乾笑。
“自然,妖皇神明蓋世,領導妖界稱雄。”
仿若未見墮神闕臉容的慌亂、龜裂,三餘無夢生戴著高帽。
墮神闕穩定心神,再次確認道:“那位,真不會插手武林?”
“當然。劣者的信譽還是有保障的。再說,與那位前輩相交多年,她從未在江湖上露過面,也從不關心武林事。一心一意追求醫道,發揚醫術,拯救百姓。”
三餘無夢生的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端茶上來的屈世途都要信了。
暫得心安,墮神闕才說起了來意。無非是為最近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