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物什是盞燈,琉璃內可見一片白芒,燈芯上火焰輕吐,望之安詳。
“咻咻,你怎把聚魂燈拿出來了?又去閣子內掏東西?”伍文畫嫌棄地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轉而對疏樓龍宿說道。
那飄忽而下的紫色身影正是疏樓龍宿。披著散發的非常君見疏樓龍宿一身整齊,嗤笑道:“義兄,萬分緊急情況下,也改不了你華麗之姿嗎?”
疏樓龍宿託著聚魂燈走到伍文畫面前說道:“孃親,閣子放在那裡實是浪費,不如給孩兒怎樣?”
伍文畫開啟面罩,露出千年不變的容顏:“你拿得去就用,還有黝兒與你說話呢。你們幾個打掃下,與莊上人說說,我休息去了。”
目送母親遠去,疏樓龍宿對非常君似笑非笑道:“義弟,更正一下,是華麗無雙的姿態。汝這樣散發披身,實不符君子之態。”
非常君撇過臉,對收萬劫說:“義母有令,我倆去處理這辣眼的玩意兒?某個華麗無雙的人是不願做此等有損華麗無雙之姿的事情的。”
收萬劫擦劍入鞘,輕笑了一聲:“哈,吾動殺了,這屍體就留與你家倆收吧。”
疏樓龍宿哈哈大笑:“哈哈,捧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哦,義弟,慢慢收拾,吾也去了。”
說完,與收萬劫一左一右離開了戰場。
月光下,非常君咬牙切齒:“這兩個可惡的偽君子,說得好聽,真做事就溜了。”
天漸漸亮了,非常君叫了護院,抬著屍體去了莊裡。
“重來。”威嚴的口令,狂霸的姿態,一代武君正指點一名貓耳少年站樁。
少年極力忍耐,這人與少艾打賭輸了偏拿我撒氣兒。坑子的慕少艾,天天喝涼水。
非常君揮揮手護院先往前走,自己走上前,對羅喉道:“武君,昨晚有宵小摸到院裡去了,不知你知否?”
羅喉負手盯著阿九的步伐,開口道:“那是你們的事。”
“咦~同住多年,武君這話太隔閡了。”非常君倒退兩步道,“來南山居住你從天都禪位,可不是我等意思哇。”
羅喉譏道:“巧言令色。”
非常君哀嘆道:“唉~好人做不得,與鳳卿提了個建議,他聽進去了,如今他安好健在,你又何必還耿耿在心呢?”
阿九豎著貓耳朵,聽非常君講古。這個訊息可以送給少艾。
“專心,站好。”羅喉不搭理非常君,見少年心思飄散,立馬出聲道。
非常君拱了拱手,告辭離開。趙莊頭見趙松雪屍體,驚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這位遠支族人惹了什麼大事,得罪了主家,忙聽了吩咐,叫了趙松雪家人並親友。
等人到齊,非常君才大聲說道:“此人非趙松雪,不過是披了趙松雪人皮的妖魔。若不信,揭了屍體人皮便是。”
趙族人有不信者,拿了一短刃,割開脖頸上的人皮,見刀開處露出青色的面板,心內初初確定,加大力氣割開後腦毛髮,撕開後,一張青色的人臉映現。
在場眾人大駭,趙松雪家人更是痛不欲生,取了趙松雪身皮,對著妖魔之軀痛下殺手,非常君忙離了此等不忍睹視之景。
“嘖嘖,二少莊主心善如斯麼?一具妖魔之屍轉瞬成肉泥爛醬,這不就是你心裡的預期。”慕少艾站在路旁,扶著樹咳嗽了兩聲,斷斷續續說完了此話。
非常君揮手示意護院回去,站定在這位抗擊異度魔界一線的藥師面前,佯驚道:“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抗魔英雄慕少艾慕神醫麼?什麼風吧您吹出來啦!瞧瞧你這破敗的身體,嘖嘖,抗魔一時爽,性命頃刻休。”
慕少艾靠著樹,雙眉抖顫:“與你義母比起來,吾之醫術不足一提。不知龍夫人出關了沒?”
非常君負手在後,望著天邊紅日:“應該正在睡覺,現在去倒是能趕上我們的早餐。”
慕少艾伸出一臂:“來,扶扶老人家。莊上人都說主人家飯菜滋味賽龍肝鳳髓,老人家去嚐嚐。”
非常君攙著他往回走:“什麼龍肝的,千萬不要在龍家人面前說。圖騰崇拜。”
“哈——,咳咳——”慕少艾狂咳了兩三下,“人覺先生,沒病不見得,有病氣懨懨。千萬莫逞能,素還真那個老奸,以為老人家死翹翹,又收了麒麟穴當真可惡。不過上天對老人家不薄,沒了麒麟穴,還有龍鳳巣。地寬人親,住得放鬆。”
聽到熟悉的聲音,阿九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跑到路邊:“慕少艾,你少說兩句話又不會死。”
羅喉朝慕少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