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樓龍宿終是沒再言說,對於母親的決定,他無意改變,也改變不了,唯有守護好親情,才是最好的選擇。
伍文畫說出來後,心裡舒坦多了,開玩笑道:“咻咻,一直都沒問過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沒想到成了如今模樣。”
“那母親希望孩兒成為什麼樣的人?”疏樓龍宿配合地問道。
“沒有想過哦,懷你的時候,就如同的父母那樣,願你平安健康快樂。於我來說,這輩子有遺憾,但更多的是幸運。”
伍文畫往花亭走去,密密麻麻的紫色花蕊裡,有一兩隻小鳥在鳴唱。
疏樓龍宿在後面虛扶母親上了木階,心裡雖明白母親身體康健、疾步如飛,但看到滿頭白髮,仍下意識將她當作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
伍文畫走到桌前落座,起壺燒水:“南山的最後一道新茶,前日摘了點,做了。妖應啊,不會摘,還好及時攔住,不然我的茶樹要禿了。”
“母親,汝可教她。”疏樓龍宿輕笑,“退休的生活才得至味。”
“變相說你母親老!”伍文畫點茶,“咻咻,鳳兒的事情,你是怎樣考慮的?”
“嗯?不知母親所說何事?”疏樓龍宿一時沒反應過來。
“女孩子大了,有沒有想要找個人共度一生。”
伍文畫首次問詢穆仙鳳的親事。沒辦法,秋收後,莊上披紅掛綵的,嫁女取媳,才知道自己養大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
疏樓龍宿斜眉微擰:“母親,汝好似忘了歆兒。”
“他是你一手教出來的,男孩子事情,你去操心就好。自養了鳳兒,我就準備嫁妝,年年添妝,你去問問,我們家的姑娘真不捨得給人。”
伍文畫抿了一口茶,其實兒子們的聘禮也準備了,要不要拿出來呢。
“哈,母親,捨不得就不嫁,吾家養得起。”
疏樓龍宿明白母親只是臨時起意後,悄悄鬆口氣,自家的姑娘,送人是不可能的,字~鳳兒,這丫頭好像沒開竅,也罷,到了那時再說。
非常君將四智武童送回殊離山下後,便打算回南山靈境。
天亮了。
白晝下,百姓在整地、建設家園。
荷下月色裡,眾人一一返回南山靈境。
綺羅生、最光陰帶著小蜜桃與一留衣、超軼主等人作別。
“意琦行這根大尾的人,又不知跑哪裡去了?”
一留衣站在橋頭與綺羅生說話,“算了,反正我們是看不住他的。對了,你住到時間城後,習慣嗎?”
“挺好的。城主是一個待人和善的人,最光陰、小蜜桃在,倒也不孤獨。與大夫說說,素還真並無大礙她勿擔心。”
綺羅生深深地看著兄弟,這一別,不知又是何年能相聚。意琦行仍在戰雲界,不知要忙到何時,自己天命盡後就會回到時間城履行約定。同修七人,剩下的三兄弟分散天涯,造化弄人啊。
生離是江湖人的宿命。大家都不是矯情的人,互道一聲珍重後,天涯若比鄰。
小蜜桃嗷嗚叫了一聲,南山靈境的魚還沒吃夠。
最光陰拍拍它的腦袋:“走吧,小蜜桃,我們要往中原走了。”
綺羅生溫言道:“嗯,我請你們吃桃源魚宴吧。”
小蜜桃歡快地搖著尾巴,啊嗚一聲跳進畫舫,催促倆人趕緊上船。
二重林內,秦假仙垂眉了三天,自鷇音子被天火焚燒,天踦爵躍進大火後,他便有數日未眠了。
雖然那兩個大傻瓜並沒有承認他們是素還真,但是他們自素還真而來,自己又豈能不知。
花非花從業途靈那裡耳聞了鷇音子之事,這幾日對秦假仙很是包容他過了幾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秦假仙不是一個太沉溺悲傷的人,緩過來後詢問道:“花花,葉小釵呢?”
“祖父這幾日都揹著一把劍出去。我也不知他所為何事。”
花非花也很好奇,但想到祖父武藝高絕,也就放心不少。
雪峰上,一場頂尖的劍決已過。
沉默的刀劍客,憂心忡忡地望著面前這位血淚痣的男子。
宮無後施禮後,轉身大踏步離去,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每個人都有他的宿命,有他的追求,葉小釵只能盡全力教劍術,不能幫其為他復仇。一個心存死志的人,一個殘留一點自尊的人,已沒有什麼好失去了。在這場豔絕的劍決裡,彼此皆明對手的心。葉小釵喚不回一顆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