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森跟隨著查理一路回了礁石城堡。

城堡裡的安妮都被叫去貝拉村幫忙了，碩大的城堡內只有查理與誠惶誠恐的海德森兩個。

這座建立在礁石懸崖上的小城堡看起來破敗，內裡……額，也很破敗。

但從始至終，海德森小心觀察著年輕貴族領主的神情，都很自然坦蕩，沒有半分因為城堡落魄而顯露出的‘羞惱’。

兩人於城堡的議事廳入座。

查理直接開門見山，她拿出珍珠還有魔狼的一截骨頭，“看看，有興趣沒。”

海德森不敢因為對方年輕的歲數以及說起話來細聲細氣的因故就有所輕視。

查理頭上漂浮的紅色艾恩石足夠把他當場變成一個燃燒的‘火炬人’。

海德森雙手鄭重地從查理那裡接過兩樣東西，頓時雙眼一亮。

其中一個便是半枚金幣大小的圓潤乳白色珍珠。

它太美了。

不愧是大海中最為珍貴的饋贈，最能襯托女性柔美的珠寶。

‘咕嘟’海德森嚥了一口口水。

繼而看向另一件物品。

那是一截白森森的猛獸牙齒，竟然有三分之一小臂長短。

海德森並非施法者，無法一樣看出狼牙的‘特殊’，但作為一個成功的、走南闖北的大商人，他的眼界是他成功的必備條件。

比如——

“我能試試它嗎，尊敬的領主大人？”

這樣的狼牙查理還有幾百根，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海德森拿出自己腰間陪給的匕首，將之放在桌面。

查理看他雙手緊握狼牙，狠狠刺向桌面的匕首。

‘哐’地一聲脆響，桌上那隻海德森用來防身的匕首應聲碎成兩節。

海德森兩眼被驚喜充滿，完全沒有心疼自己碎成兩斷的匕首。

“這是！魔獸的牙齒？！”

查理纖細的食指輕輕敲擊了兩下面前這兩天新作的木桌桌面，“有興趣嗎？如果有的話，開個價。”

海德森喉結又上下聳動了一下，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他的手摸向頭頂，摘下了頭頂的帽子，雙手緊緊握著帽簷，將之攥的褶皺。

“這顆魔獸牙，我，我出8個金幣！珍珠……”

“珍珠有些麻煩，這樣品質的珍珠，我能出到10金幣一顆，因為它夠大，色澤足夠美麗，可以單獨設計成戒指的戒面材料，也可以是項鍊，獨自一顆的那種。”

查理挑眉，“哦？你的意思是珍珠要分類定價。可以。”

說罷，她又丟擲一小袋繫好口的珠子。

“看看這些。”

海德森開啟一看，果然是一袋珍珠。

裡面的顆粒大小就小上很多，約莫黃豆大小，還有的並不圓潤，形狀有不規則的。

海德森挨個看過，他看的很仔細，很慢，查理也不著急催促，直到對方報價。

“這樣一袋，我能給出10金幣30銀幣。”

這一代小珍珠約莫五百粒，但是品質最下等的。甚至形狀都不圓潤。

可這樣一小口袋也賣到了查理總身價的十分之一。

更別說那種金幣大小的珍珠她手裡還有不下20顆。

但沒必要一次性出手，那會讓這個奸商把價格砸低。

查理的手指敲擊桌面的頻率時快時慢，著實讓略微除了一些汗水的海德森有些拿不準，這位年輕的貴族奧術師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她沒有討價還價，而是淡淡問了一句，“你這次帶了多少金幣？”

海德森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可能要做一筆大買賣了。

“700枚，大人！但，但我還要留一百枚，回去的路上多少都要有些錢……”

“我出三百枚金幣的珍珠，200枚金幣的魔狼骨，還有魔狼牙。等我的女僕來了，你把價格告訴她，然後叫她拿貨給你。”

海德森是真沒想到這位住在落魄城堡中的領主竟然都不講價的，驚喜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雙手反覆揉搓著帽簷，面頰都憋得有些發紅了。

微微揚眉的查理還是不忘記敲打一下，“我希望你不會學某個現在被吊在城牆上的蠢貨一樣企圖欺騙我。畢竟我的女僕出身帝都伯爵府，至少算賬這種小事是不會出問題的。”

海德森立馬誠惶誠恐表示自己是個本分的商人，絕不會如某個別吊起來當臘肉風乾的貪婪鬼一般，做喪盡天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