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身後的怒斥,她輕蔑一笑之後,便是高亢有力的反駁,“將軍若執意依了柳小娘,大可讓柳小娘持家,沉魚這就回澄園。”
說罷,她抬腳就走,翠微和九兒上前開路,容嬤嬤和翠竹殿後,氣勢洶洶的,無人敢攔。
白夜華亂了方寸,溫御醫就在身側,他豈能當著外人的面寵妾滅妻、讓小妾當家?
縱使柳妖兒扯著他的衣袖,竭力勸阻,他還是改變主意,高聲下令:“即刻杖殺華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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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華出征了,臨行前,留予沉魚一言:“務須確保妖兒母子平安,本將軍亦將攜師父平安歸來。”
沉魚向白夫人敬茶後,即攜翠微匆忙趕赴牡丹苑,欲為柳妖兒診脈,只因柳妖兒母子的安危關乎著慕老爺的生死。
二人未至牡丹苑,容嬤嬤疾步來報:“姑娘,柳小娘攜兩個貼身丫鬟自後門去矣,奔東城而行,翠竹和九兒偷偷跟隨。”
沉魚驚慌,新婚第一日,妾室便出逃,豈不是讓她這個大娘子難堪?
“翠微,備車去追柳小娘。”
白家馬車行至城外便停滯不前,馬文上前稟報:“大娘子,前方道路堵塞,眾多馬車皆已停滯。”
沉魚遂下車,前後張望,小路上停了十幾輛馬車,幾十人在路邊林中歇息。
她徑直朝前方走去,不出所料,望見了柳妖兒的轎子,撥開簾子看去,柳妖兒怒容滿面,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並不作聲。
這架勢,看來腹中胎兒無恙,她撒開簾子,繼續向前走,發現停在最前面的居然是顏王府的馬車。
翡翠揚著紅潤的臉蛋迎了過來,幾日不見,翡翠胖了些,氣色好多了,看來紅玉待翡翠不薄。
“沉魚姑娘,玉妃的馬車輪子壞了,正在修呢,您進轎子裡同玉妃說說話?”
她瞬間喜笑顏開連連點頭,只見紅玉撥開了簾子,探出頭來,\"竟能在此偶遇魚姐姐,快進來坐。\"
二人已有六七日未見,手拉著手,匆匆問候著:“魚姐姐辛苦,想必昨夜未曾閤眼吧。”
沉魚頷首,取出一香囊放入紅玉袖中,沉聲道:“此乃前日在普陀寺求得的香囊,可芳香辟邪隨身攜帶。昨夜承蒙紅玉相助,率眾至一香園門前圍觀,白夜華恐丟顏面,未敢令柳妖兒從正門入內。”
紅玉掩面而笑,而後又沉臉,這些日子,官家每日與她相見,雖未越矩,但……顏王不再與她言語,甚至躲避碰面。如此也好,有官家眷顧,京城中皇親貴族皆巴結她,昨夜也隨她看白夜華的笑話。
她本欲晌午起床,官家傳話要來府中與她下棋,不料,劉羽遣人送來密信,囑咐她……務必攔截柳妖兒馬車,她只得求官家同去左家賞花。
她緊握沉魚之手,欲明劉羽心意,然……劉羽再三囑咐,切勿說漏嘴,她只得咽回此事,改口道:“魚姐姐,紅玉得一對髮簪,這一支送與魚姐姐一支。”
說罷,她掏出一支金簪。
沉魚驚得目瞪口呆,眼前的髮簪可是稀世珍寶--幻彩琉璃祥雲金簪,傳聞是老太后留下來的,世間僅有一對。
莫不是官家將此寶物賞賜給了紅玉?這讓沉魚擔憂不已,忙問紅玉,“官家對你是何種關係?顏王怎辦?”
紅玉垂眸苦澀一笑,盡顯無奈心酸,將金簪插在沉魚的髮髻上,急言道,“魚姐姐速將柳妖兒帶回去,我馬車再不修好,這隊伍要排到城西了。”
沉魚點頭之際,心中又添一疑惑,紅玉怎知她要攔截柳妖兒?
未等她開口詢問,翠竹匆匆來報,“姑娘,柳小娘下了轎子,正步行前往左家,咱們的人跟著呢,也不敢拉扯她。”
沉魚趕忙跳下馬車,奮力追趕柳妖兒,心中卻是惶惶不安,柳妖兒本就胎氣不穩一直落紅,如若繼續折騰,怕是腹中胎兒不保,更怕白夜華因此記恨她,對父親不利啊!
她追上去,攔住柳妖兒和倆丫鬟,翠微翠竹跟上來,將去路擋的嚴嚴實實的。
“將軍有令,命你在牡丹苑安心養胎,你竟私自外出?”
說罷,她怒指柳小娘身旁的兩個丫鬟訓斥,“賤婢!你們兩個知情不報,還跟隨柳小娘出逃,還不速速攙著柳小娘回去!”
“今日左夫人生辰,我回去見見母親有何不可?”
說話間,柳妖兒趾高氣揚,滿眼輕蔑,自然是不把沉魚放在眼裡的。
其實,柳妖兒本是左夫人的親生女兒,只因左夫人改嫁到左家,便要柳妖兒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