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露營帳篷中忙著搗鼓蘑菇的汪明聽到有嘈雜的聲音傳來,他湊在帳窗旁看了看。
南邊遠處,成群結隊的小人兒正向這邊移動,靠前的人已在被四族信徒們接待。
汪明在其中看到了水獺人、蜥蜴人、蛙人等不同種族的獸人,以兩棲類和臨水哺乳類為主。
是鏡澤湖周邊地區來的!
在鷗族酋長之女鷗晶晶帶隊潛入的努力下,此前就偶爾會有原屬於“鏡澤之王”附庸部落的獸人投奔過來。
但基本只是三三兩兩的小家庭,像今天這樣大批遷移還是頭一遭。
汪明調動一個孢子體影遁出了露營帳篷,悄無聲息地溜過去。
他發現除了負責接待登記的四族信徒,還有不少東邊部落的來訪者在聚集瞧熱鬧。
早從鷗拉埃蒙和犬二旦等人口中聽過,“菌主”的號召力是多麼強大、多麼引人嚮往。
而現在親眼目睹,他們才算是真切體會到。
“鏡澤之王居然會放任附庸投敵?”
猿族後勤長老猿貢魯面露詫異,舉目望去,今日從南過來的獸人起碼有大幾百個。
他可不知道此事背後是有潛入人員在攛掇,還以為這些脫南者是自發投奔“菌主”的。
以之推測會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圖騰神尤畢戈對鏡澤湖的統治快失控了!
還有可能是其被“菌主”嚇破了膽,對附庸北遷都不敢阻攔,簡直窩囊到了極點…
這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鏡澤之王”嗎?
猿貢魯想到,連猿族天命圖騰誕生、邀請魷族去觀禮時,對方都沒派人去,不知道那尤畢戈究竟在想什麼。
換作是他,肯定要想辦法聯合“猿神”一起對付“菌主”。
但現在嘛…
猿族已經站在了“菌主”一方,猿貢魯很想知道那條傲慢的大魷魚最後徹底落敗時,會是怎樣一副嘴臉。
他並未察覺,旁邊不遠的屋側陰影中,就站著影遁狀態的汪明孢子體。
視線掃過,汪明打量著這些新來的投靠者,一個個資料框體陸續彈出。
相比猿族那邊,眼前的鏡澤湖獸人們普遍弱了兩個實力等級,大部分是3級的,僅偶有幾個4級,5級以上的超凡者一個都沒有。
畢竟只是地位低下的附庸族群,鏡澤湖的資源多半被魷族佔據,較強的附庸鱷族能稍微分到些。
其餘弱小的部落忙裡忙外,扣除到貢獻的部分,留在手裡的也就勉強維持生計,哪能得到什麼超凡成長?
要不是被逼無奈,加上潛入的鷗人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他們都沒膽量脫離“鏡澤之王”的領地,生怕遭到報復。
“怕甚怕嘛!我就不信那尤畢戈還敢追到這兒來?”
排隊的人群中,獺族青年獺棘柯在安撫自己的妻子。
一夜趕路,他們模樣風塵僕僕、滿是疲倦,但總算能挺起腰桿、用正常音量講話了。
別說那“鏡澤之王”聽不到這麼遠,即便能聽到,估計也不敢追過來面對“菌主”吧?否則肯定會再次自取其辱!
昨晚聽那鷗人的說辭,獺棘柯不難幻想出“鏡澤之王”被嚇得驚慌逃回的狼狽情景,對抗不了“菌主”,只能縮回領地無能狂怒。
這樣對外軟弱無力、對內重拳出擊的混蛋圖騰神,根本不值得信奉!
反觀“菌主”,其強大實力毋庸置疑,但究竟是不是鷗人說得那麼仁慈且博愛,還需親眼見見才知道…
獺棘柯一手牽著妻子,一手曲臂揹著行囊,踮起腳尖四下張望。
獺人的體型跟犬人相仿,甚至很多人會把他們看作是犬人的一個分支。
不過獺人更習慣水邊生活,在陸地移動時顯得有些笨拙,遠不如犬人靈活。
“你在找什麼?”
負責登記的羊媃汌斜眼看了看左顧右盼的獺棘柯,後者聞言收回目光,乾笑道:
“啊…我…”
說著,獺棘柯皺了皺鼻子,覺得眼前的女山羊人有股奇異的體香,讓他不禁嚥了口唾沫。
感受到妻子危險的眼神投來,獺棘柯立即收斂表情,一本正經地補充:“…我是想看看那位偉大菌主,感謝祂的接納。”
“偉大菌主正在神宮內休息,今天下午你們應該能見到。”
羊媃汌晃了晃手中的自動鉛筆芯,示意對方說明資訊,便於記錄。
她對獺棘柯皺鼻子、嚥唾沫的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