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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下武林聚武當

那天鷹教教主打聽到這位嬌客善於書法,竟送了大批極名貴的筆墨紙硯,其餘衣履冠帶、服飾器用,無不具備。殷無福轉身出去,領了十名腳伕進來,每人都挑了一副擔子,擺在廳側。

張翠山心下躊躇:‘我自幼清貧,山居簡樸,這些珍物要來何用?可是岳父遠道厚賜,若是不受,未免不恭。’只得稱謝受下,說道:“你家小姐旅途勞頓,略染小恙。兩位管家請在山上多住幾日,再行相見。”

殷無福道:“老爺太太甚是記掛小姐,叮囑即日回報。若不過於勞累小姐,小人想叩見小姐一面,即行回去。”

張翠山道:“既是如此。且請稍待。”

回房跟妻子說了。殷素素大喜,略加梳妝,來到偏廳和兩名家人相見,問起父母兄長安康,留著兩人用了酒飯。殷無福、殷無祿當即叩別姑爺小姐。

張翠山心想:‘岳父母送來這等厚禮,該當重重賞賜這兩人才是。可是就把山上所有的銀子集在一起,也未必能賞得出手。’

他生性豁達,也不以為意,笑道:“你家小姐嫁了個窮姑爺,給不起賞錢,兩位管家請勿見笑。”

殷無福道:“不敢,不敢。得見武當五俠一面,甚於千金之賜。”

張翠山心道:‘這位管家吐屬風雅,似是個文墨之士。’當下送到中門。

殷無福道:“姑爺請留步,但盼和小姐早日駕臨,以免老爺太太思念。敝教上下,盡皆仰望姑爺風采。”張翠山一笑

當日下午,六個師兄弟分別督率火工道人、眾道童在紫霄宮四處打掃佈置,廳堂上都貼了張翠山所書的壽聯,前前後後,一片喜氣。次日清晨,宋遠橋等換上了新縫的布袍,正要去攜扶俞岱巖,七人同向師父拜壽,一名道童進來,呈上一張名帖。

宋遠橋接了過來。張松溪眼快,見帖上寫道:“崑崙後學何太沖率門下弟子恭祝張真人壽比南山。”驚道:“崑崙掌門人親自給師父拜壽來啦。他幾時到中原來的?”

莫聲谷問道:“何夫人有沒有來?”何太沖的夫人班淑嫻是他師姊,聽說武功不在崑崙掌門之下。

張松溪道:“名帖上沒寫何夫人。”

宋遠橋道:“這位客人非同小可,該當請師父親自迎接。”忙去稟明張三丰。

張三丰道:“聽說鐵琴先生罕來中土,虧他知道老道的生日。”當下率領六名弟子,迎了出去。

只見鐵琴先生何太沖年紀也不甚老,身穿黃衫,神情甚是飄逸,氣象沖和,儼然是名門正派的一代宗主。他身後站著八名男女弟子,西華子和衛四娘也在其內。何太沖向張三丰行禮致賀。張三丰連聲道謝,拱手行禮。宋遠橋等六人跪下磕頭,何太沖也跪拜還禮,說道:“武當六俠名震寰宇,這般大禮如何克當?”

張三丰剛將何太沖師徒迎進大廳,賓主坐定獻茶,一名小道童又持了一張名帖進來,交給了宋遠橋,卻是崆峒五老齊至。當世武林之中,少林、武當名頭最響,崑崙、峨嵋次之,崆峒派又次之。崆峒五老論到輩分地位,不過和宋遠橋平起平坐。但張三丰甚是謙沖,站起身來,說道:“崆峒五老到來,何兄請稍坐,老道出去迎接賓客。”

何太沖心想:“崆峒五老這等人物,派個弟子出去迎接一下也就是了。”少時崆峒五老帶了弟子進來。接著神拳門、海沙派、巨鯨幫、巫山派,許多門派幫會的首腦人物陸續來到山上拜壽。

宋遠橋等事先只想本門師徒共盡一日之歡,沒料到竟來了這許多賓客,六名弟子分別接待,卻哪裡忙得過來?張三丰一生最厭煩的便是這些繁文縟節,每逢七十歲、八十歲、九十歲的整壽,總是叮囑弟子不可驚動外人,豈知在這百歲壽辰,竟然武林中貴賓雲集。

到得後來,紫霄宮中連給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夠了。宋遠橋只得派人去捧些圓石,密密的放在廳上。各派掌門、各幫的幫主等尚有座位,門人徒眾只好坐在石上。

斟茶的茶碗分派完了,只得用飯碗、菜碗奉茶。

張松溪一拉張翠山,走到廂房。張松溪道:“五弟,你瞧出甚麼來沒有?”

張翠山道:“他們相互約好了的,大家見面之時,顯是成竹在胸。雖然有些人假作驚異,實則是欲蓋彌彰。”

張松溪道:“不錯,他們並非誠心來給師父拜壽。”

張翠山道:“拜壽為名,問罪是實。”

張松溪道:“不是興師問罪。龍門鏢局的命案,決計請不動鐵琴先生何太沖出馬。”

張翠山道:“嗯,這些人全是為了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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