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危險的江湖遊俠和劍客們有可趁之機。
相里愛卻有些意外,楞了一下。
其實她並不願意給秦太子當侍衛,若不是相里源再三警告,他們已經收到訊息,最少有四個國家的王室中人在暗中重金懸賞購買這位少年太子的人頭。
懸賞的金額,甚至超過了刺殺秦王的賞格。
因為大家都知道,咸陽的關卡嚴密,守備森嚴,秦王更是足不出宮,尋常人根本沒機會進宮刺殺秦王。
可秦太子如今人在涇陽,不光經常出門,甚至還親自前往涇水巡查築渠進度。
就連他門客李斯主持的萬卷藏書樓,都有不少人在那遇見過他,身邊只帶了幾個侍衛,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讓人有種只要動手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感覺。
很多遊俠劍客也兼職做刺客,會接受一些高額賞金的任務,相里愛也不例外。
死在她手下的各國貴族和高官,就不止兩手之數。
所以她的眼裡,根本看不起那些高官貴族,表面上錦繡風華,骨子裡卻骯髒腐臭、貪婪無度的比比皆是。
每個墨家子弟,從小除了習武學藝,還要從事農活,種地打獵,自力更生,絕不容許有人不勞而獲。就連當初的墨家開創人墨翟,也曾耕種多年,還親手打造過農具,門下弟子,更有不少都是出身農民和匠人。
提出“兼愛非攻”思想的墨家,超過了同時代士族的思想,而後來墨子去世後的分裂,也是因為相里氏注重平民,想要透過秦王推行自己的以武止戈思想,結果卻被人利用,最終被排擠出墨家名下,抱憾而終。
齊國富饒,齊墨也同樣出身富貴者多,更注重辯論和傳道,執著地固守理念,卻不肯面對戰亂時的百姓疾苦。
相里愛本是孤兒,被相里氏收養,從小習武幹活,農田漁獵樣樣精通,十四歲就出去遊歷了三年,乞兒做過,遊俠當過,刺客的活也沒少接,見過太多亂世中苦苦掙扎求生的百姓,對那些依舊奢華度日的貴族便有了成見。
這些不事生產的貴族,就是寄生在百姓身上敲骨吸髓的蠹蟲,
秦太子,則是蠹蟲裡比較肥的那條,若不是看在他給出了族長無法拒絕的條件,相里愛其實都想接下刺殺的任務,賺這一筆。
可現在……她居然動搖了。
“先生……你叫我先生?”
她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哪怕在山裡她可以聽到方圓百丈內一隻兔子的打洞聲,一隻鳥的振翅聲,可現在近在咫尺內的人,說的話,她竟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為何?”
嬴政十分認真地看著她,說道:“能者為師,先生劍術遠勝於政,政既然求教於先生,自當尊為師長。”
“呃……”相里愛難得臉紅了一下,手忙腳亂地回了一禮,雖然行的是有點不倫不類的男子揖禮,但身邊的師兄弟都看得差點眼珠子掉下來,除了族長之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對外人行禮。
“其實你學不學都無所謂,我們既然答應了保護好你,就必不會讓你遇險。”
嬴政搖搖頭,說道:“你們能保護我一時,又豈能保護我一世?學到自己手裡的本事,才是真正的護身之道。或許我永遠學不到先生的精妙劍術,但只要能提高一點自己的身法技巧,便可為護衛減少負擔,何樂而不為?”
相里愛差點就脫口而出說能一直保護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訕訕地說道:“好吧,既然你想學,那我就教你一點步法,是我自創的,不必請教族長。就你的劍術,真遇到刺客,還是先逃為上……其他的,就交給我們……和侍衛就行。”
“明白,政不會自不量力,貿然對敵。”嬴政笑了笑,“否則,置各位於何地?”
相里愛忽然發現,這少年太子並不像她以前見過的那些貴族般倨傲得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明明很傲氣鋒芒畢露的人,在族長面前都能以氣勢壓得族長唯唯諾諾,老淚縱橫,可在自己面前,又如此謙虛好學,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印象一變,她便從抗拒的心理,變成了欣然接受,開始教導嬴政身形步法,順便也給他演示了一套自己的劍法,一挑三打敗了自家的那三位師兄弟。
真正看到她出劍之後,嬴政才知道,天下真的有疾若閃電、矯若驚鴻般的劍術。
或許相里愛的劍法並沒有傳說中越女劍以一敵千那般誇張,但一個打他十個八個侍衛那絕對是輕輕鬆鬆。
看到她手中長劍最後脫手而出,疾射向數十步外的一株大樹,約莫一尺粗細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