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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八章 真假嬴政(18)

鄭國是個出色的水利工程師,但是個非常糟糕的間諜。

對此,他不以為辱,反以為榮。

“我本來就是河工出身,開渠引水我行,行間為諜之事,非我所長,被發現還不是正常嗎?”

“只可惜了這條水渠,若是能將它完成,可保關中百年沃土……秦王殺了我以後,你們若能繼續幹活,一定要修好這條渠,通渠之日,給我倒杯水酒,我在泉下也就瞑目了……”

“得了吧老鄭,誰不知道你在咸陽有人,這次花了多少錢保住性命?”

涇陽令彭其是本地世家出身,也是一力促成鄭國開渠之人。

他起初是聽說鄭國擅長水利,能使旱地變成沃土,增產豐收,便許以重金將人請來,帶著鄭國向秦王獻策,可沒想到剛剛開工,就有人向秦王告密,說鄭國是韓王派來的間諜,慫恿秦國修路築渠,就是為了消耗秦國的人力財力,被暗中稱為“疲秦”之計。

彭其當場嚇得一身冷汗,以為這次死定了不說,還要連累全家人,可以秦國的實力,他就算想逃也逃不掉,只能認命地等候發落。

可誰能想到,等了半月之後,咸陽反饋回來的訊息,竟然並沒有要他立刻殺了鄭國,更不用說讓他以死謝罪只說,反而聽說太子政向秦王請命,要來主理修渠之事,彭其聽得目瞪口呆之餘,就趕緊來見鄭國。

鄭國這陣子雖然被關在彭府,但也沒受什麼刑罰,彭其將此事瞞得密不透風,連家人都不知他們差點被鄭國連累死,只當他是能讓秦川百姓免受洪澇旱災之苦的救星,每日裡好酒好菜伺候著,比對彭其還要精心。

他倒是來者不拒,有吃就吃有喝就喝,不能出門就在家中畫圖,畫圖的羊皮都堆了半間房。

這般心大得肆無忌憚,倒讓彭其安心了不少,以為真如他當初喝酒吹牛時所說,他在咸陽有人罩著,能在秦王面前說上話,必不會誤了修渠大事。

現在大難不死,彭其心有餘悸,便忍不住問起此事,想跟著抱個大腿,求個心安。

“沒有,真沒有人!”鄭國卻心虛地乾笑了幾聲,被追問得急了,乾脆光棍地說道:“我那是唬你的,當初要不那麼說,你早就把我交上去砍頭了,那會有今日還在你家當座上賓的地兒啊!”

“真的沒有?”彭其卻不信了,狐疑地看著他,“老鄭啊,我可是為了你,連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搭上給你做保,你若是再瞞著我,可就太不夠意思了啊!”

鄭國無奈,“我說假話時,你全都當真。現在我實話實說,你卻不信我……要不,等太子政來了,你我當面對質,如何?”

彭其卻嘆口氣,苦笑著說道:“太子政如今年方十二,聽說去年才回國,跟著蒙大將軍去打了一仗回來,被朝中老臣排擠,才會領下修渠之責。”

“唉,他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哪裡知道修渠之難,竟敢誇下海口,說僅靠巴蜀之財,便可在三年內修好關中水渠……按照你之前獻給秦王的河圖,光是涇水到洛水之間,三百里吶!”

“三年?再多三個三年都未必能修好啊!”

鄭國聞言,先是一怔,繼而大笑了起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既然敢說,那我就敢跟著他做!老鄭我別的不會,水利這塊,還不曾怕過誰。”

話說得越大,臉打的越狠,幾日後,鄭國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這就是你畫的河圖?”嬴政看了眼堆在書案上的羊皮卷,皺起了眉頭。

鄭國還以為他看不懂河圖,連忙上前向他解說:“關中之地,常年春旱夏澇,若能西引涇水,流經關中之地,注入洛水之中,便可在洪水期引洪灌溉,改良土地,增加可耕之田,又可在旱季借用兩河之水,以免關中旱情……”

“這我知道。”嬴政指著當中一處說道:“既然要修渠引水,為何不築堤圍塘,便可積蓄洪水,以備旱季用水。關中如今人口尚不如五國,就算澆灌開荒出更多田地,無人耕種也一樣荒廢,與其開荒,不如深耕細作。待日後人口多了,再行開荒不遲。”

“圍塘……”鄭國聽得目瞪口呆,他昔日與人說起自己的引洪灌溉,借河沙衝擊出良田之策,都會得到一片讚頌之聲,所有人都以為,良田多多益善,而從未有人告訴過他,田地多了,可能會不夠人手耕種……

圍塘蓄水,與其開荒,不如深耕細作……說起來簡單,可作為一個長年累月與土地打交道的河工,無論如何修渠,避免洪澇旱災,都是為了增產增收,這一句話,便說到他的心裡去。

誰敢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