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莊襄王繼位後,東周惠文君姬傑召集諸侯伐秦,然而諸國聯盟經過蘇秦張儀一番折騰之後,彼此之間嫌隙叢生,加上週天子早已失了權威,哪裡還能聯合起諸國征伐之事,反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先是趙國正在攻打燕國,齊國藉機收復被燕國佔據的聊城,然後楚國奪了琅琊,秦國趁機滅了東周公國,使綿延七百多年的大周徹底滅亡。
而此時周天子號召來的諸侯國還在各自混戰,秦國攻下韓國十三城,佔據上黨郡後,便直指趙國。
秦趙兩國自長平之戰後,趙國深受秦國間諜之害,導致十幾萬大軍被坑殺,元氣大傷,尤其是秦國質子跑回去當了秦王,這兩年趙國的日子就越發難過。
東周公國一滅,燕國立刻向秦國求救,並將河間十城送給了秦國,於是便有了這次秦軍攻趙之行。
秦趙之間的路,嬴政熟的不能再熟,卻也擋不住他自己立下的flag。
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句話具有貫穿古今中外的普適性。
就像劫糧道這種事,不說,可能十次裡也難得碰上一兩次,可只要有人說了,那遇上的機率就會瞬間飆升。
尤其是當趙國收到情報,得知這次負責押運糧草的秦軍居然是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甚至都懷疑秦國將領這是眼高於頂看不起他們呢,還是根本就是己方派去秦國的臥底。
否則怎麼會擺出這麼大一個漏洞給他們?
或許?是埋伏?是陷阱?那兩個擺在明面上的小將只不過是誘餌?
上一次被秦間坑的,長平之戰損失十幾萬人馬,這次哪怕看著這兩個少年大搖大擺地帶著兵馬從秦國押運糧草到趙國,趙軍的哨探來回轉了幾圈,都不敢確定這是不是誘餌。
於是,這劫糧草的趙軍,遇上了,可又跟沒遇到一樣。
就讓人十分糾結。
隨著秦軍一路勢如破竹,連下趙國二十城,運糧的戰線也越拉越長,可趙軍始終不敢動手。
蒙恬卻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那些趙軍,到底動不動手啊?我的劍都快按不住了!”
“急什麼?最多再有兩日,他們肯定忍不住。”
嬴政當年並未從軍,只知到這一戰是由大將軍蒙驁指揮。
沒有他的話,蒙恬那時應該就跟在蒙驁身邊衝鋒陷陣,而如今卻陪著他在後方運糧吃土,看著趙軍探子若隱若現就是不敢上來,心癢手癢得都快按捺不住。
若是趙軍再不來,蒙恬恐怕就要自己衝過去追殺那些哨探了。
而此刻,秦國大軍步步進逼,趙國將士幾乎望風而逃,幾乎達到了三日下一城的戰績,連嬴政都感嘆不已。
“昔日信陵君竊符救趙,卻被平原君所忌,如今魏王請回信陵君,趙國竟然無將可用至此?可惜了廉頗、李牧這等將才,白白落在趙王手中,真是浪費啊!”
蒙恬笑道:“阿爹曾說,廉頗老矣,李牧為趙王所忌,哪怕大敗燕國,趙王也不敢重用於他。若有一日,沒了李牧,趙國便是我大秦囊中之物也!”
嬴政斜乜了他一眼,“別小看了廉頗,這些跟著我們的探子行事極穩,說不定就是廉頗手下……”
好吧,後世有曹操,說曹操曹操到,而如今,兩人說廉頗,便撞上了廉頗所率的伏軍。
兩人所率運糧隊押著數百輛糧車,綿延數十里,披甲之士不過兩千,其餘都是穿著布衣草鞋的輔兵。
趙國探子尾隨他們多日,前後勘察,確認這支秦軍並無其他援軍,的確只是押運糧草的後勤兵馬,那些糧車留下的車轍印痕深深,都是從秦國運來的糧草,與他們打探到的情報並無差別。
秦國大軍衝得太猛,一口氣連戰二十多城,前軍如今已直逼晉陽城下,而中軍尚在正在掃蕩周圍的小城,收攏後軍,等著糧草運到,便要強攻晉陽。
若非如此,秦國這支運糧軍也不會被拋下孤零零地落入趙軍包圍之中。
廉頗放棄了十多座城池,收攏各城守軍,除了留守晉陽的大軍之外,湊了一萬人馬,悄然掩至敵後,就打算吃掉這支運糧軍後,與晉陽守軍前後夾擊,要將秦軍困死在晉陽城外,以報當年長平之恥。
哪怕當初長平之戰是趙王不信他,中了秦國間諜之計,以趙括代廉頗,導致慘敗,可那十五萬大軍,絕大部分都曾是廉頗部屬,一朝毀於秦軍之手,對秦國之恨,更甚於趙王。
尤其是他得知這次運糧的小將竟然是昔日在趙國為質的秦公子異人如今的秦莊襄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