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冒,陣前發生了那樣的怪事,你他孃的跑哪兒去了?”
盯著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巫,阿巴泰不覺就皺起來眉毛。
老實說,若不是先帝遺訓,出征時每個軍陣都必須至少要有一個巫隨軍,而且一旦發生怪人怪事,巫沒有抵前去看清楚然後回話過來,大軍不準有任何異動。
就憑他,早他孃的一馬當先衝將出去,管他孃的三七二十一先一刀砍過去再說!
而且不知道為何,阿巴泰從小就對部落裡這號被稱之為“巫”的人,一向橫眉冷對,嗤之以鼻。
至於是何道理,直到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女人,阿巴泰才算似懂非懂地搞明白了:
或許,從小他看到的巫,都是部落裡男男女女的寵兒,尤其是那些成熟了的豐腴女子的寵兒緣故吧?
那種眾星捧月的樣子,怎麼能落在那樣的一種男人身上呢?
那樣的殊榮和擁戴,應該落在像他這樣的部落勇士身上才對!
只可惜,儘管有時恨得牙癢癢的,刀把子都捏在手中了,他也只能乾瞪眼,即便是看到他自己的親孃,有時也對巫露出那般親熱的神態。
巫,他可以不喜歡,但絕不能輕易動他一根手指。
不然的話,別說部落長老饒不了他,他自己的爹孃也繞不過他。
儘管是上上下下都有各種訓令戒律護著的巫,面對阿巴泰這樣的皇子和草原猛士,兀冒也還是心裡時常發憷。
眼見阿巴泰神色不對,兀冒趕緊揚了揚手裡的千里眼道:
“貝勒爺,兀冒沒有閒著,兀冒一直站在馬背上,盯著那怪頭怪腦的人看了許久哩!”
阿巴泰鼻子一哼道:
“看了許久,那你看出了什麼名堂?”
兀冒搖搖頭,神遊萬里道:
“看出了一些,但還不能確定。不過有一點兀冒很是奇怪,那陣前的怪人,*******似乎、似乎也是一種大馬,還是不吃草不用喝水的大馬。所以,他好像對我們一點都不害怕!”
不吃草不喝水的大馬,這世上有這樣的神馬嗎?
阿巴泰儘管嘴裡不屑地撇了一下,但心裡到底還是警醒了起來,想到自家老爹的慘狀,終於為自己剛才的衝動有了一些後怕。
還好只是上去了兩個百人隊,到時將訊息強行壓下去,想必也不會傳到多爾袞耳朵裡去。
想著,阿巴泰終於盯著兀冒開始將他視作巫一本正經地問了起來:
“兀冒,陣前出現怪人怪事,這是你巫的事情,你預備怎麼做,可想出什麼法子沒有?”
兀冒頓時兩眼放光,彷彿一下子就進入到了他巫的世界當中,手舞足蹈道:
“貝勒爺,千里眼兀冒已經看了一遍,太遠了有些看不清楚。待我也一人一馬上前近看一番,當會看出他的跟腳來路。”
什麼,你也要一人一馬?
阿巴泰頓時有些猶豫不決了起來。
兀冒這個人死不死的,他其實一點也不關心。
可他到底是一個巫,萬一不知死活地裝楞過去讓人家給弄死了,傳到多爾袞耳中總是說起來不好聽啊!
見阿巴泰突然不說話了,兀冒也猜出了他的心思,於是傲然地一笑道:
“貝勒爺直管放寬心,兀冒是草原上的巫,自有草原的狼神護佑,那怪人若也真是漢人的巫,兵將對兵將漢人不行,巫對巫,兀冒那就更不怕他了!”
阿巴泰一聽覺得十分有理,這才點頭道:
“那你去吧,兀冒,拿出你身為我大草原巫的行頭,瞧瞧清楚陣前到底是怎樣的咄咄怪事——”
說著,他扭頭又對一直不聲不響的甲蒲子道:
“你跟著過去,將抵在陣前的那幾個牛錄,所有的神射手都抽出來,遠遠吊在後面以防萬一!”
甲蒲子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後指了指一身巫衣裝扮的兀冒道:
“旗主,除了抽調神射手,另外還是給他找一件軟甲吧?”
阿巴泰看了看一身單衣的兀冒,於是點頭少有慷慨地對他的一名親衛大手一揮道:
“頓巴,將你的軟甲脫下來且先借給他!”
頓巴怔了怔,雖不情願,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解下自己的軟甲,一把扔了過去,同時在嘴裡再三叮囑道:
“兀冒,你得好好的給老子回來,老子這身軟甲,可是花了重金才打造出來的!”
兀冒撇撇嘴,手裡下意識地在上面畫了一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