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三桂上去前,祖大樂認清了對面來將竟然是阿濟格後,找就一馬當先衝了過去,直接滾鞍下馬,激動不已道:
“英親王爺,英親王爺,你老人家怎麼親自出馬了?”
望著剛剛因為掙扎而顯得有些披頭散髮、蓬頭垢面的祖大樂,阿濟格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他來,只是一臉倨傲地哼哼道:
“你是誰,怎麼又上來一個無名鼠輩,吳三桂這個手下敗將,連本王面都不敢來見嗎?”
祖大樂已經看到吳三桂提馬而來,唯恐也惹惱了他,畢竟這兩人,是他此行都惹不起的人物,於是趕緊撩起散落的頭髮,陪上笑臉道:
“和碩英親王,是卑職呀,祖大樂,攝政王欽點的信使!”
哦,阿濟格定睛看了祖大樂兩眼,這才冷冷道:
“原來是你?”
“哼,祖大樂,你這是在吳三桂軍中麼?瞧瞧你辦的好事,關寧鐵騎吃掉了我這麼多草原兒郎,你居然連一點訊息也不傳回!”
啊,祖大樂一下子慌了神,轉頭四下看著腳下明顯已經過打掃了的狼藉戰場,心裡發苦道:
“王爺,你、你誤會了——”
“這裡也許是埋葬了不少我草原的雄鷹,但事情卻絕非關寧鐵騎所為,這點卑職完全可以作證。”
“而且不瞞王爺,平西伯這次領軍出城,說起來也是為了北投大事,只是親自送三批信使的吳三鳳,莫名其妙的失去了音訊,他才冒險出城,一路尋到此處。”
“誰知,我們剛剛搜尋到這裡,王爺你老人家就來了。老實說,這裡什麼情況,到現在平西伯也與王爺一樣一無所知啊!”
話音未落,阿濟格卻莫名地忽然勃然大怒,戟指便破口大罵道:
“住口,本王現在斷定你已吃裡扒外,趁機回到故國,早就居心叵測,重新反水,又來蠱惑吳三桂北投之事。”
“哼,你因為你能瞞得住本王?”
“現在的大明,連皇帝都死了,所有能戰之將,能戰之兵,死的死,散的散,降的降,除了關寧鐵騎一家,放眼當今天下,哪裡還有任何一支兵馬可以有能力設伏吃掉我整建制的草原雄師!”
說著說著,阿濟格更加怒火中燒,扭頭大喝一聲:
“來呀,將這反覆無常之賊,給我速速綁了!”
護佑在阿濟格左右的博洛,乃是他座前最為死忠和悍勇的副都統博洛,不等話音落地,便拍馬而出,猿臂長探,一個馬上叼羊之勢,探手就向祖大樂抓來。
離其僅僅兩個馬身之遙的吳三桂,見狀頓時猶疑不定起來:
出手攔阻吧,似乎有些多餘。畢竟,祖大樂本來就是他們派過來與自己談判的信使,從根上說他們其實還屬兩邊陣營。
可是,眼睜睜看著沒有任何表示吧,似乎也說不過去。
憑阿濟格嗜血如命的性子和為人,萬一他在暴怒之下,而且這已經算是兩軍陣前了,他當場手起刀落,真將祖大樂給砍了頭,傳出去與自己威名有損不說,而且以後見了祖大壽,也確實不好交待啊……
患得患失之間,吳三桂手中馬鞭已經身不由己地本能揮出,嗖地一聲,便奇準地向博洛手腕處抽去。
博洛也是久經戰陣之人,感覺到一股冷風襲來,同時眼前黑影閃過,這傢伙一個鐙裡藏身,便從叼羊式一下子翻過身來,整個人瞬間到了馬的另一邊,在翻身坐回馬鞍的同時,另隻手已然摘下橫在馬鞍一側的黑金錘,嗚嗚有聲地看也不看,照著吳三桂當頭砸下。
果然是一言不合,便是直接上手殺人啊——
吳三桂聽得兵器襲來之聲異常雄渾,不敢大意,也是反手摘下找就橫在鞍前的青龍長刀,後發先至,貼著黑金錘的一側便反手倒削過去。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黑金錘雖然威猛力沉,沾上不死既傷,但在速度和長度上,畢竟無法與長刀一較高下。
博洛無可奈何,只好先求自保,手腕力道一變,將大錘直接砸向冷風森然的刀鋒。
吳三桂刀下不知斬過多少顆腦袋了,豈肯與這熊羆般的莽漢硬碰硬?
只見他嘴角悄然就是一聲冷笑,同樣的也是手腕上巧勁使出,掌中長刀頓時刀鋒變刀背,一個披星戴月式反撩,就向博洛難以移動的雙膝惡狠狠磕去——
啊,博洛猝不及防,揮動黑金錘就去阻擋,豈料大錘怎能與刀槍輕便一樣可以隨心所欲?
一個躲避不及,刀背已然重重敲在了他的一雙腿上。
眼見博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