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田見秀一萬二千大軍在荒野之外遭遇後,因兄長多爾袞之事心急如焚的多鐸,根本無心戀戰,當然也是自信心爆棚,直接留下一千兵馬加以監視,便帶著滿達海的一萬五千大軍不屑一顧地與田見秀部擦肩而過,揚長而去。
隨後,又是一個晝夜行軍,再次狂奔兩百里地,終於經翁後直插連山,又從連山提前了半日趕到了距離山海關最遠的一座衛城一片石六十里地,才算人困馬乏,再也無力疾馳下去,在滿達海對自己人馬心疼中的不斷請求下,多鐸終於同意暫停休整一番。
但是大軍停歇,所有的偵騎探馬卻沒有一刻停止,依然強撐著四處遊弋、尋訪。
黃昏時,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而且十分巧合的是,在大軍暫停休整的這塊原野,竟然正好有一支潛伏待命的入關大軍在此隱蔽。
察覺到動靜,對方偵騎前出到這裡,兩下一照面,頓時都是驚喜連連。
原來,這裡隱藏著的,竟然是多羅貝勒尼堪所率領的入關大軍。其麾下一萬二千人馬,以數千人不等分作若干小股,全都散佈在方圓二十里地之內。
多鐸落腳之處,是貝子尚善的三千兵馬藏身處。
一聽是多鐸親自駕到,尚善一面趕緊派人去呈報自己這次的出兵關內的頂頭上司尼堪,一面慌不迭地趕來拜見多鐸。
只是沒想到,多鐸見了尚善,不僅沒有笑臉相迎,反而是寒著一張臉,將他足足看了半晌,方才走過來,將他一腳踹翻在地,揮鞭就是一頓暴打,同時在嘴裡暴怒不已道:
“你們這些平日嘴裡抹蜜的貝子、郡王,攝政王是何等重要之軀,你們也能將他弄丟,怎麼還有臉活著?”
尚善在眾多皇親國戚中,是最邊緣的一個,平時別說與多鐸這種量級的王公親近了,就是尋常想見上一面,那也是很難的。
如今挨幾下鞭子,哪有敢躲的心思,當即乖順地抱頭任其鞭打,讓其出氣。
只是,他又怕自己捱打,無論痛癢若無半點表示,豈不更要落了多鐸面子?
想著,這尚善忽然一咬牙,開始滿地打滾地慘呼起來。
他這突然一下,沒嚇著別人,卻把也是聞訊而來的另一撥分散兵馬統領——巴雅喇纛章京圖賴給驚著了,他人未到,先聽見尚善的慘叫,不由得就是一愣,緊跟著整個人就僵直在原地,竟然也有些不敢往前走去了。
多鐸原本就是就是在武力上勇冠三軍的第一猛將,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八王”之一,整個盛京城裡,誰人不怕?
不過,呆立了沒一會兒,圖賴便再次起步,硬著頭皮跑到近期,也不管正在鞭子下滿地打滾的尚善,戰戰兢兢地鄭重其事跪拜道:
“圖賴參見豫親王,豫親王吉祥!”
多鐸看了一眼圖賴,最後抽了一鞭子,隨後一腳將尚善踢開,側目望著圖賴道:
“你還有臉來見本王?”
圖賴表情一呆,忽然擠出幾滴眼淚,匍匐於地道:
“圖賴未能保全攝政王周全,雖非直接罪臣,但也罪不可恕,還請豫親王責罰!”
哼,你倒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一路都是晝夜賓士,又是發洩般地暴揍了最倒黴的尚善,多鐸自感渾身乏力,加上火氣也多少洩了不少,於是將鞭子扔給一旁的親兵,上前給了他一大腳,嘴裡大喘氣道:
“圖賴,你都來了,尼堪怎麼還不到?”
話音未落,尼堪的聲音由遠及近,應聲而道:
“侄兒尼堪,拜見叔父——”
隨著話音,風塵僕僕的尼堪一陣風而來,二話不說,瞟了一眼各自跪在地上的尚善、圖賴二人,也是戰戰兢兢地合身便拜。
不過,他畢竟也是貝勒親王,加上又是一路大軍主帥,跪拜還是可以免了的。
多鐸哼了一聲,眼中不由閃過一道更加凌厲的恨意和兇光:
“尼堪,你是攝政王的左翼,雖然不是護軍,攝政王遭遇不測,可也逃不了干係!”
“這麼多天過去了,你說說吧,我兄攝政王現在到底在何處,是死是活?”
尼堪苦笑一聲,牙齒一咬道:
“叔父豫親王,攝政王乃是一軍統帥,他要做什麼連英親王都不敢說話,何況我等晚輩呢?”
“而且,當初叔父攝政王走失那日,他的行蹤、去向,本就是軍中秘密,別說攝政王本軍兵馬都少有人知,更別說我們這些分散在各處的旁系各翼軍馬。”
“叔父豫親王,侄兒來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