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把塞在他的手中,一張黑臉嚴肅得嚇人道:
“李巖,現在我將你從前的本部兵馬全部還給你,另外再配屬給你一支三千輕騎,一支千人火器營,合計兩萬八千人,做我殿軍。”
“七十里外,就是關寧一線的第一個重鎮,也是山海關門戶的西沙河驛。明日我拿下西沙河驛後,你就獨領此軍,駐守於此,沒有我的軍令,哪怕最後只剩下你一人,也要給我死死守住這個西沙河驛!”
“李巖,十萬大軍最後的退路,此後皆在你手,你敢接令乎?”
李巖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手中的虎符,一絲久違的豪情,驀然從心底生出。
劉宗敏見他久久無語,忽然有些失望,黑臉道:
“李巖,我不是無人可用,隨行的將軍和這侯、那侯多得是,但最讓我放心的,卻只有你李巖。”
“你若是也不敢接令,我就只能在李來亨率白廣恩,或者蘄侯谷英或者高一功率陳永福之間,擇一軍駐守了。”
話音未落,李巖忽然搖頭道:
“不可,李來亨、高一功都是陷陣猛將,谷英則偏重於文將。此戰一旦開啟就是決戰,西沙河驛一地,就成為十萬大軍生死攸關的樞紐之地,絕不能所託非人也!”
劉宗敏大喜,瞪著李巖目光炯炯道:
“制將軍,這麼說你願意接令了?”
李巖沉思半晌,徐徐點頭道:
“為了十萬大軍生死,我可以接令,況區區一個李巖與十萬大軍相比又算得什麼,死則死矣,生又何歡?”
“只是,權將軍,你將如此重任交與我手,你可要想清楚了!”
看到李巖毅然接下軍令,劉宗敏也是哈哈大笑,忽然豪氣干雲地昂首道:
“制將軍只管放心做好你的事情,我敢這麼做,我自有一番擔當——”
“你且聽著,此戰之後,闖王那邊,我將為你解憂,公開具名為你作保,並與你結為永世異性兄弟,一榮俱榮。”
“專門與你作對的牛金星那邊,我會在戰後親自去他府上,將他鞭笞一次以正視聽。”
“當然,這一切,都得看咱倆兒在這場大決戰中是不是能活下來!”
一個悍將,有時更多的還是一個匹夫,沒想到在最關鍵時候,居然還有如此擔當和氣魄?
李巖端詳著劉宗敏,拱手道:
“權將軍,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