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輔剛走,吳三桂便又盯上了剛剛就任的山海關總兵高第,沉思良久,於是摸著下巴道:
“高總兵,那劉宗敏既然已經做出了屠城之舉,我們這邊就不能再裝傻了。我這就親自手書一封,再與你山海關大小地圖各一幅,加上軍民總冊副本,由你代表我,作為我山海關第二批接洽和談並歸順事宜使團,再去與劉宗敏周旋一番。”
“記住,能拖延他多一天就要想盡一切法子拖延他一天,拖得越久越好。只要等到多爾袞大軍入關,我們不僅手中的籌碼多了也重了,更能在兩家之間左右權衡了!”
高第大概沒想到自己會被親自派上陣,當時臉就白了,愣怔半晌,方才陪著笑臉道:
“平西伯,就是一個使節而已,用得著一個總兵親自上陣嗎?”
吳三桂臉一寒,頓時滿眼不悅道:
“高總兵,你若是不想動窩,是不是要我親自赤膊上陣,背上綁幾根荊棘條子,單人匹馬去迎劉宗敏和他的十萬大軍呢?”
高第不敢再言,怔忡半晌,隨即領命而去。
吳三桂盯著吳三輔、高第陸續走了,這才閉目靜思了一會兒,隨即命幕僚鋪開筆墨紙硯,坐在案前,開始奮筆疾書,一連寫了好幾封書信,然後將它們一一封好,壓上火漆,在一眾幕僚中看了看,隨即點了三個人,親自交待道:
“這三封信,你們要分三撥人,每隔兩個時辰出發一撥,務必要送達到多爾袞手中。如若多爾袞見不到,至少也得是他帳前的范文程、寧完我或者張存仁這幾個人。”
“記住,無論他們問什麼,你們只要見到他們本人,我允許你們對他們據實相報,他們想知道什麼,你們都可以告訴他們什麼。”
“只有一樣,你們三撥人,就只有一個口徑,就是請攝政王速速派兵入關,否則局勢必將大亂!”
得到命令的三個幕僚,雖然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且十分困惑,前面明明已經有了三個批次信使,而且連吳三鳳都親自上去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呢?
但想歸想,他們還是在一個百人騎的護衛下,開始陸續出發去了。
而吳三輔剛走出去,就回頭瞄了一眼,隨即對跟著他的幾個親兵招手道:
“剛才你們在外面,城外可有人送信來?”
親兵面面相覷,搖頭道:
“三爺,你是問北城門的事情麼?他們、他們不是已經過去了,而且還是老黑親自過去的,足足點了一百人哩!”
吳三輔哼一聲,抬頭看了看天色道:
“北城門就那幾個人,而且劉校堅一直都讓他賦閒在家,都這時候了,還沒有一點音訊回來,有點不對呀?”
說著,他忽然指著一名親兵道:
“不行,這個劉校堅,必須現在就得控制在手裡。你去,讓孫校尉親自出馬,點一隊人馬,別穿軍服,更不要大張旗鼓,悄悄地去劉府拿了劉校堅。”
“記住呀,讓孫校尉拿了人後,要對劉府上下封口,就說這是總兵府對劉府的保護,誰要是敢四處張揚,立刻全部都抓進大牢去!”
親兵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後趕緊打馬而去。
吳三輔來到祖大樂下塌處,剛一進門,就撞見他正在與看守這裡的衛士大吵大鬧,口裡還不斷嚷嚷著他最恨腳踩兩隻船的人!
“他孃的,自己早就做了賣國賊,現在卻在這裡耀武揚威,把我吳家當什麼地方了?”
吳三輔嘴裡罵罵咧咧了一句,方才走上前道:
“二舅,你還有閒心在這兒猜忌。”
“昨晚那屠夫劉宗敏不費吹灰之力輕取玉田。玉田那地方你應該也知道吧,三大門戶之一,接下來就是角山,一片石了。直娘賊,咱們山海關,馬上就會像沒穿衣裳的娘們,光身子站在他面前了!”
祖大樂一聽,不驚反而一喜道:
“什麼,玉田丟了?”
“哈哈哈,這麼說,你二哥長伯,這是徹底與李自成搞翻了,哈哈哈!”
吳三輔恨恨地看著大笑不止的祖大樂,暗自咬牙切齒了半天,隨即按照吳三桂給他說的那樣,忽然做出一副苦臉抱拳道:
“二舅,我二哥說了,還請二舅以十萬火急飛毛信速速催兵盛京南下。若是還遲疑不決,一旦角山、一片石再被劉宗敏拿下,那局勢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天下信使,一旦出使,都會有自己獨有的秘密聯絡之道,這是公開的秘密。
祖大樂聽完吳三輔的陳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