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索圖愣跟著近百名等待升遷的牛錄,魚貫進入到了多鐸的帥帳,一個個喜形於色,翹首以盼。
不過等了半天,他們等來的卻是多鐸的第一幕僚咯爾吉哈。
在大多數等待升遷牛錄失望的眼神中,有機靈的人突然小聲嘀咕起來:
“看來我們即便是要升官了,這官職也依然還是太過低微,根本還不夠格讓多鐸王爺出面親自接見!”
索圖愣環視了一眼四周,發現有他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但從服飾和裝束一看便知,這一次等待升遷的幾乎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牛錄。
看來不用多問了,這一次他們中間即便是最幸運的人,最高也只能升遷到都統一職上。
索圖愣低頭盤算了一下自己近些年的戰功,忽然間就有些心灰意冷起來:
征戰十年了,從最貧窮的部落,憑藉自己一身神力進入到全盟勇士選拔中,最後一舉奪得僅有的三十名“勇士”頭銜。
一路拼殺到現在,牛錄做了六年,現在即便是升到都統,又不知要熬多少年才會有下一次升遷機會。
現在他已經三十歲了,等到下一次升遷,少說還得等上六七年。
等下一次升遷,近四十歲的年紀,早他孃的過了一名勇士的黃金時代。即便從都統位置在往上升遷一次,最多也就是統領甲喇了,距離自己想要做一名固山將軍的夢想,這輩子怕是已經遙遙無期了!
越想越有些沮喪的索圖愣,不知不覺,忽然便仰天長嘆一聲。
誰知,正準備開口訓話的卡爾吉爾,正好放眼望過來,頓時一眼盯上了他。
“好好的一個喜慶時刻,竟然還有人嘆氣,你叫什麼名字?”
索圖愣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旁邊的人,趕緊用下面的腳踢了踢他。
索圖愣正沒好氣,頓時怒了,扭頭瞪眼道:
“你他孃的,好端端的踢老子做什麼?”
話音未落,帳中一名彪悍的侍衛,便拎著鞭子衝過來,照著他就是劈頭蓋臉抽了下來。
“狗日的,大人問你話,你他孃的等什麼眼睛,找死嗎?”
幾鞭子抽下來?
再加上侍衛的一雙怒目?
頓時打醒了索圖愣,他一抬頭,才發現帳中幾乎所有人都在對他側目而視。
而在最前面,則是咯爾吉哈的一雙冷冰冰的鷹眼。
索圖愣一個激靈,慌忙抱拳道:
“大人息怒,我、我剛才有些走神?
沒有聽到大人問話。”
咯爾吉哈冷哼一聲?
直接一指帳外道:
“王爺一片好意?
才有今日喜慶時刻?
卻教他弄出一絲晦氣來——”
“來呀?
將這個狂徒拉出去?
重重鞭笞三十!”
幾個侍衛,頓時虎狼般撲過來?
將他推出賬外?
摁在地上?
毫不客氣地當眾揮鞭打了起來。
三十鞭子,可不是一下子能打完的,乃是那種一本正經的懲戒。
每一鞭子下去,都要有一種儀式感。
剛開始,帳中所有等著接受升遷王命的牛錄們,還有些看戲一般的幸災樂禍。
但是,等到索圖愣被打得兩眼翻白,脫掉的屁股變得血肉模糊,這些看戲的牛錄們,全都一個個噤若寒蟬,再也沒有人嘻嘻哈哈了。
挨完鞭子,索圖愣隨即被侍衛像拖死狗一樣,將他又拖進帥帳。
這時,咯爾吉哈方才慢條斯理地摸出名冊,低頭看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到索圖愣的名字,眯眼端詳了一下,嘴裡詫異地咦了一聲,隨即抬眼看向已經只能是趴在地上的索圖愣,搖頭道:
“原來你就是那個索圖愣,孃的,弄了半天,這次升遷,唯一被升為都統的人,竟然就是你?”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看向索圖愣的目光,一下子從剛才的鄙視、同情以及幸災樂禍中,變得一個個滿含嫉妒起來。
索圖愣也怔住了,沒想到自己猜來猜去,最高能升遷都統之人的竟然是他自己?
孃的,做夢也想不到會這樣呀,挨一頓鞭子,反倒成了最幸運的那個人!
又驚又喜,卻又有著一種難以紓解的莫名羞憤之情,眨眼間就成了都統的索圖愣,在人群散盡後,被他自己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