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銃?
天吶,這、這是西洋紅毛們的那種上好火銃!
就著雪亮如晝的光束,朱慈烺突然又驚又喜地瞪大雙眼,望著眼前碼放在洞壁兩邊一排排整齊有序的木箱,木箱中,全部都是他曾在京營陪同父皇檢閱時看到的,那種由剛剛冊封為伯爵的福-建鄭氏供奉上來的紅毛火銃。
不過,當他激動萬分地顫抖著雙手,捧起一杆還散發著火銃特有氣味的火銃時,他才發現,此刻在他手中的這種火銃槍,不知要比當年鄭家進貢上來的那種火銃槍好上多少倍。
別看朱慈烺貴為太子,儲君,對天下的農工商等全都懵懵懂懂,可以說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但是當年皇帝崇禎在內憂外患中,備受文武百官的擠對,夙夜難眠,對內有李自成、張獻忠之流的到處流竄、燒殺,攻城略地,對外還要應付皇太極滿清韃子鐵蹄的蹂躪,大受刺激之下,終於痛下決心,省吃儉用,硬是從自己的牙縫裡摳出了銀兩,一面大力整頓唯一可以由他自己親自排程的御林軍、京營等京畿軍隊,一面不惜血本,四處求購,硬是慢慢拉起了一支全部由各式火器構成的神機營。
而在神機營中,又有一支由各種火銃、鳥銃拼湊起來的火銃營。
這支全新的火銃營,吃盡了閹黨和東林黨人坑蒙拐騙的苦頭,以及只會往自己荷包和私人武裝撈錢撈好處的崇禎,這一次終於也聰明瞭起來,再也不敢假手於人,神機營一成立,便直接自己封自己為神機營主帥,而火銃營,他便順手又將主帥位子扔給了太子朱慈烺。
而朱慈烺,就是在那個時候,一半是被逼,一半也是興趣使然,竟然也紮紮實實地跟著火銃營摸爬滾打了不少日子。
那時,一個貴為儲君的太子,不知不覺還真將一杆火銃槍,使得有模有樣?
無論射擊?
操槍,護槍,一招一式拿起來?
雖然比不上最好的火銃手?
但也已經可以熟練地進行不少戰術動作,而且練得最熟練之時?
他最好的上靶成績?
還曾打出過真實的七環最好成績。
只可惜,無論是皇帝崇禎?
還是太子朱慈烺,畢竟國事繁忙,日理萬機,加上軍營生活到底枯燥乏味?
激情一過?
崇禎便漸漸放鬆了對整個京營的興趣和掌控。
等到王承恩、吳襄等外人粉墨登場,曾經勢頭十分喜人的京營,隨即一落千丈?
漸漸又落入到了明末官軍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的惡性迴圈怪圈和窠臼,再也不復最初剛剛露出那種雄視天下的鋒芒。
後來?
即使京營裡也出了像黃得功這樣的名將?
可是大勢之下?
一個小小的京營乃至火銃營又能翻出多少浪花來呢?
當然了,單就朱慈烺個人而言,他一個堂堂的大明太子,竟能像一名普通士卒那樣掌握一種火器使用本領,而且還全是花架子,這就難得珍貴,同時也讓他在這種非常時刻多了一樣保命手段。
所以,在驚奇萬分地確認了眼前,全部都是從未用過的簇新火銃槍,而且還是他見過的最好的款式,朱慈烺彷彿一下子覺醒了他往日在京營時的過往,一抬手,便條件發射地抓起了一杆火銃槍,稍稍擺弄了一番,便無師自通地找到了這款火銃的使用竅門。
緊接著,幾乎又是一種本能,朱慈烺想都沒想一下,便一氣呵成地完成了驗槍,操槍,據槍,最後三點一線瞄準、扣動扳機射擊等一系列戰術動作。
當扳機扣動,撞針在槍膛之間發出清脆悅耳的咔噠聲響,朱慈烺歪著腦袋,睜著一隻瞄準的眼睛,竟不知不覺咧嘴笑了。
“最好的火銃,這一定是上天賜予本宮的復仇神器——”
朱慈烺一邊笑著,一邊在嘴裡嘀咕著,開始低頭四處尋找起來:
“槍子,有這麼好的火銃,一定也會有最好的槍子。”
“嗯,等本宮操演熟練了這把火銃,再找到這裡面的槍子,就再也不用害怕那個可惡的老頭兒了——”
朱慈烺一邊嘀咕著,一邊翻找著,忽然,他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不覺停下手來,似乎十分費力地在腦海中回憶著什麼,嘴裡不知不覺就嘀咕了出來:
“不對呀,這個老頭兒到底是誰呢,本宮又不與他相熟,他為何要我拳打腳踢的呢?”
“嗯,本宮是大明太子,我大明連最兇惡的韃虜都驅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