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多鐸率軍加入山海關幾座衛城爭奪戰後,不僅是當面一直苦苦強撐著的東羅城、西羅城以及北翼城,感覺一下子壓力驟減。就連山海關本城那邊,一直提心吊膽,唯恐多鐸引軍十三萬來了以後坐山觀虎鬥的吳三桂,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好訊息還不止這一個——
就在一個時辰前,眼看就要陷落的東羅城,在尼堪和滿達海的左右夾擊之下,竟將赫赫有名的白廣恩打得落荒而逃,潰不成軍,一舉奪回了全部城頭。
不僅如此,這天午後,三座衛城的臨時守城主將,也都在最後一次擊退攻城的大順軍後,終於可以喘口氣,甚至還能抽出身來,回到山海關主城當中,參加吳三桂召集的臨時緊急軍情大會。
因為,在最後一波攻城後,不知何故,不管是最為緊張地東羅城,還是相對輕鬆一些的西羅城,以及圍攻兵力最多的北翼城,幾乎所有的大順軍,全都莫名其妙的停止了攻城。
隨後,在一陣陣鳴金收鑼中,又莫名地全線後撤而去,直到停在五里之外,才有重新整隊,慢慢又扎住了陣腳。
莫名其妙的停止攻擊,又莫名其妙的後撤到五里地之外,這一連串奇怪的舉動,最後被冒死四面出擊的偵騎走了一遭後,在有幸活著回來的極少數探報中,吳三桂才知道,李自成已經與今日也督率著他的老營,以及拱衛左右的李過、張鼐兩支兵馬,共計近四萬生力軍,也抵達到了山海關。
也許,這就是大順軍忽然全線後撤的緣故吧?
吳三桂麾下眾多戰將,紛紛這樣猜測著。
就在吳三桂抓緊這個難得的空擋會商山海關這場大戰前途時,殺得興起的尼堪,也一路緊追不捨,緊緊咬著白廣恩的屁股,不知不覺,追到了大河岸邊。
白廣恩自然心裡有數,逃到大河沿岸,並不是要找船過河逃之夭夭,而且這沿岸根本就無船可尋。他的希望,已經全部寄託在了這岸邊,一直隱藏在密林中的唐通那支三百人的殘部上。
潰兵之下,即使是一支殘部,也能在出其不意之間打追兵一個措手不及。
而這,也是白廣恩唯一能逃出生天的機會,甚至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一舉扭轉局勢,在追兵措手不及,錯愕之際,迅速糾集潰兵殺他一個回馬槍。
最不濟,有唐通軍突然殺出抵擋一陣,也好讓他多收羅一些殘兵敗將回來,也好過匹馬單槍逃回去,照樣被李自成砍頭得好!
所以,白廣恩逃到河邊,甚至故意逗留了一下,佯作慌不擇路,徘徊了好一陣,方才又順著河岸,向上遊一路繼續奔逃。
他記得很清楚,只要脫離山海關這段石河,進入上游的順河段,唐通和他的三百甲士就藏在其中的一片迷離中。
剛才故作彷徨時,白廣恩看得已經很清楚,不知為何像一條瘋狗一樣緊咬著他不放的尼堪,也不知是不是他胯下戰馬乃是千里挑一的汗血寶馬太快,竟然將他的兵馬遠遠甩在了後面。
現在,跟著尼堪的僅僅是一些同樣騎著僅次於汗血寶馬的西域大馬,所以能在速度上稍稍跟上的不足三百的親兵侍衛。
另外還有大概三千輕騎,分成了快、中、慢三撥追上來護駕,也遠遠地吊在後面幾里地之間。
奶奶的,老子不就是偷襲了你一下,還沒有射中你,僅僅將你頭盔上的花翎射飛了而已,用得著你他孃的像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追著老子嗎?
白廣恩又急又惱又是好笑,惡狠狠地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看上去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尼堪,隨即輕輕一撥馬頭,便拐進了旁邊的林子。
林子外,他已經看見,兩三道似曾相識的人影,在發現他後,也是提搶俯身跑了出來。
跑出來的,自然是跟著唐通一起回來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原唐通軍人馬。
領頭的,正是孟遠在大河盡頭救下來的那一百唐通軍去往潛伏的田見秀軍求援求糧的偵騎兩個百戶之一宋黑子。
當然,表面上是唐通在指揮這支三百人的假扮唐通軍武裝。
但實際上,除了現在跑過來的幾人外,其餘全部都是真正的暫編新兵營官兵,並由原五人戰隊成員之一的郝二秋全面指揮。
看到白廣恩狼狽地逃竄而回,其一萬五千人的大軍不知去向,僅餘不足百餘人親兵相隨,郝二秋不由得就是鼻子冷哼了一下,身子便懶得動了,僅僅示意了一下,讓宋黑子出去迎一下了事。
宋黑子出去後,白廣恩臉色喜了一下,但馬上又臉黑下來,回手指了一下追上來的尼堪,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