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最喜歡渾水摸魚的李錦,聞言不覺嘖嘖嘴,滿眼熱望地左顧右盼道:
“可惜了,如此好的戰機,而且根本不用咱們頂在前面遭受城頭之上的落石、滾木捶打,跟在後面就能撿漏,卻不能出手,簡直是看著別人吃肉乾著急啊!”
賀珍卻是素來謹慎有加,而且一向沉穩,聽了李錦感嘆,忍不住瞥了一眼連連搓手不已的李錦,搖頭道:
“此言差矣,這時候咱們上去,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別的不說,萬一引起誤會,人家反過來給咱們一槍,你說咱們是還手,還是不還手呢?”
李錦想都沒有,兩眼一翻道:
“那還用說,他不打我,咱們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反正都是去打吳三桂的。”
“若是他不長眼打我,我當然得打回去了!”
賀珍頓時冷冷一笑,抬手漫指了一下正從四面八方湧向山海關城頭的那一個個魚躍的身影,撇嘴道:
“打回去?呵呵,李錦將軍果然是名頭十分響亮的一員悍將啊!”
“只是不知將軍可瞧清楚了,這些冒出來計程車卒,可是個個手中全都是那種新式火銃槍,就算你部最精銳驍騎營上去,恐怕也撐不過人家一輪亂射吧?”
當初,李錦在李自成那裡親眼見識過陳學軍、張二娃等人百人戰隊火銃營演示時的那種恐怖火力。
聽到賀珍的反唇相譏,即便他從不肯在人前示弱,這一次也不由得閉嘴無言了。
看到一向傲慢的李錦吃癟,在一旁壁上觀的陳永福,這才裝作視而不見地哼聲說道:
“不過,咱們雖然還是要以聽從闖王傳來的軍令為準,但畢竟兵法有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現在有這麼好的一次戰機擺在面前,正如李錦方才所言,咱們作壁上觀靜觀其變是一方面,紮緊自己的陣腳是另一方面,但在上報闖王等待軍令到來的同時,也的確是一點都不動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所以二位將軍,本伯之意,大軍方面我們雖然不能輕舉妄動,但小小的呼應一下,甚至跟著佯動,若能成功摸上城頭瞧瞧到底是一個什麼情形,卻還是可以嘗試一下的——”
“為免闖王問責,我們肯定是不會也不能動用本部正式兵馬的,但本伯準備將自己的家丁、部將和親兵全部集結起來,若是二位將軍也願意跟著一起行動看看山海關城裡的動向,也可以如法炮製。”
“這樣算下來,咱們在北門這邊至少可以動用一個千人隊上去,人數不多也不算少,作為偵騎哨探上去還是足夠的,加上前面又有他們頂著,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二位將軍,覺得如何?”
話音未落,李錦早已搶過話頭,急吼吼道:
“文水伯就是大將風範,爽快,啥也別不說了,我李錦現在就回去集結家丁、部眾給你送過來!”
說完,兩人便齊齊地向賀珍看去。
等了半天,賀珍徐徐搖頭,望著陳永福一揖道:
“文水伯,請恕在下不能跟著伯爺一起行動,末將還是想等闖王的軍令來了再說!”
你——
李錦氣得抬手指著賀珍,便要破口大罵,卻被陳永福面無表情地擺手攔住,一臉肅然道:
“如此也好,賀將軍,你且速速回去你的左翼,在闖王新的軍令到來之前,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尤其是不要與這突然冒出來的悍卒們起了衝突!”
等賀珍一走,陳永福這才轉過頭,望著李錦重重地一抱拳道:
“多謝李將軍,此番你我以家丁、部眾出擊,雖然不致引發闖王事後以軍法從事,但畢竟還是要冒不少險的。”
“這下你我命運就要綁在一起了,還望將軍回去後,速速挑選自家府上精兵強將過來,咱們能在山海關撈點什麼回來,就不虛此行了!”
李錦哈哈一笑,抱拳轉身而去。
而在北城門,李拾柴在接到羅恩生傳達的孟遠全線出擊的命令之後,便親自率隊第一時間趕到了林大河此刻正在艱難據守的北門城頭之下,等不及他們的接應,就首先以強攻方式,又向城頭送上去了兩個百人戰隊。
面對天明之後,終於全面反應過來的北門守城吳軍的反撲,已經面臨一個士兵,幾乎都要對陣二三十個吳軍的林大河先頭部隊,在突然翻牆而上的兩個百人戰隊加入戰鬥後,壓力頓時銳減。
等到李拾柴也親自登上城頭之時,整個山海關北門城頭左右長達數百米城牆,不僅已經上去了七八個百人戰隊,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