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張鼐是李自成陣營中極少數被他最為信任的人之一,而且還與孟遠面對面有過交集,所以,張鼐也成了孟遠交給出徵山海關三方大決戰各營各連主官的一份重要人物名單上的一員,在陳學武知道眼前這個張鼐就是孟遠親自點過名的張鼐後,在順利擊潰並殲滅這股三千韃子大軍的那一刻,便分出了三個戰鬥小組,專門深入戰場各個角落,開始搜尋張鼐的下落。
而這三個專司尋找張鼐的戰鬥小組,其中兩個就有李太原小組、莊老三小組。
兩人帶著各自的小組,在不期而遇後,相互調侃了兩句,便很快又分開,然後追逐著他們各自認定的蹤跡,盯著最可疑的潰兵目標,一路殺了出去。
兩人現在不約而同地都很懷疑,在整個已經平息了的戰場上,幾乎問遍了倖存下來的孩兒軍士卒,竟然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當初一馬當先殺入陣中的張鼐,在被韃子軍圍攻之後,他的下落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張鼐如果現在已經當場戰死,憑這麼多幸存下來的孩兒軍,加上陳學武及其數百人的火銃手,絕無可能連張鼐的一點影子都找不出來。
所以,已經前出好幾里地的莊老三和李太原,都懷疑張鼐一定是被某個韃子頭目裹挾著作為人質,一路逃竄了出去。
因為沒有後世衛星組網的強大資訊資料鏈支撐,儘管孟遠已經將對講機在這個時代用到了極致——
即創造性地以全人力模式搭建出了,但限於其覆蓋範圍和高昂的人力代價,現在對講機系統,還僅僅配屬到營連主官一級,而且還是戰時,尚無法普及到班組一級。
所以,當莊老三、李太原領著他倆兒的三人戰鬥小組,以及另一個被陳學武指定三人戰鬥小組,這三組專門搜尋張鼐下落的專門戰鬥群,以戰鬥姿態邊走邊打,不知不覺便脫離了主戰場,進入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域。
當然,這種完全陌生的地域,對莊老三、李太原他們這三個戰鬥小組而言是不熟悉,甚至是充滿了各種未知危險,其實對他們追擊中的韃子更是如此,甚至還要加倍。
畢竟,這裡不是屬於他們的土地。
剛開始時,當李太原、莊老三以及另一個戰鬥小組,發現他們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脫離了大部隊,完全陷入到了韃子兵潰散洪流之中,三個小組還曾經一度有些擔憂甚至恐慌。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即便沒有了三個百人戰隊的輪番攻擊和齊射,這些韃子潰兵也早已被打得喪失了他們最後的一點軍心。
許多曾經窮兇極惡,面對漢人就像餓狼面對綿羊時的韃子兵,當他們吃驚地發現莊老三、李太原時,不僅沒有一人習慣性地揮刀撲過來,反而一個個像畏之如虎的喪家之犬一樣,爭先恐後,奪路而逃,唯恐避之不及一般。
三個小組中,衝在最前面的莊老三等三人,在一陣慌亂之下正準備舉槍迎敵,卻不料遇見他們的韃子兵一個二個比他們還要驚慌失措,紛紛調轉馬頭,四散狂奔而去。
一陣錯愕之下,三人忽然面面相覷,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起來:
“三哥兒,咱們沒有看錯吧,這些韃子兵,現在竟然像咱們以前當官軍時見了韃子便躲著走一樣,變成了該他們躲著咱們了?”
“是呀三哥兒,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這是真的啊。孃的,剛才還嚇得老子腿肚子一陣發軟!”
莊老三哼一聲,也是情不自禁地失笑道:
“這有什麼錯不錯的,奶奶的,別忘了,咱們現在是神威將軍麾下的兵,豈能還與從前做皇帝的官軍時一樣,時時處處都受人欺侮,對這韃子兵更是畏之如虎?”
“哼哼,將軍那句話怎麼說的,這就叫農奴翻身做主人,敢叫日月換新天!”
其餘兩人聽了,不由得也是一陣大笑道:
“三哥兒,咱們現在是將軍麾下的兵沒錯。但你也還是要小心一些別說禿嚕了嘴,嘿嘿,皇帝現在不也還是被咱家將軍好好的養在向陽城裡嗎?”
莊老三一愣,下意識地看了看左右,嘴裡笑罵道:
“孃的,看把你們笑得,將軍養著皇帝怎麼了?那是將軍的仁慈,更是將軍的雄才大略!”
說話間,忽然又有一群韃子軍的潰兵,斜刺裡冷不丁鑽出來,不僅讓他們自己嚇了一跳,更讓說說笑笑正忘形中的莊老三他們也是嚇得汗毛林立。
等到雙方一照面,矇頭蒙腦撞過來的韃子兵剛想掉頭就跑,就聽這群有數十個韃子擠做一堆的潰兵裡面,忽然傳出一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