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勾著脖子望著地面的鄭成功,看著、看著,突然笑出了喜到極致的豬叫聲:
“哈哈哈,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天下赫赫有名的關寧鐵騎,從天上看去,他們一個個簡直比一隻只螞蟻也大不了多少來!”
“快看,快看,償付自,阿武,你們看,他們跑起來,其實也還不是像兔子一樣,跑起路來,還不是一樣的真他孃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昌明禮斜睨著手舞足蹈的鄭成功,忽然撇嘴哼哼道:
“跑得比兔子還快,哼,你若是不在咱們將軍這神器上,而是跟下面的吳三桂一樣,也許你跑得比他還快!”
鄭成功一聽,忽然莫名的心裡被觸動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刷地一下不見了,呆呆地抓著吊籃楞在那裡,心中也不由得飛回到了遙遠的海上:
是呀,這個酸臭的文人,雖說長了一張臭烘烘的烏鴉嘴,可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倒也的確是教人根本無法反駁的!
想著、想著,他忽然將目光投向了遠處,那已經變得像一條蜿蜒玉帶般的大河,將思緒鎖定在那艘他自從見到後就再也難以忘懷並始終念茲在茲的小炮艇上。
這些日子,其實他沒有一刻消停過,一方面極度思念自己生於斯長於斯的那片遼闊的遙遠海疆,以及海面上那千帆飛過的成百上千自家的艦船。
而在另一方面,他卻又一再捫心自問,假若此刻孟遠突然放他南歸,他捨得轉身就走,回到自己熟悉的家園和屬於自己的那片天地嗎?
對此,他的答案,竟然是莫名而出奇的當然了,真正讓他依依不捨的,並非是這大明邊關的一草一木,或者是什麼捨不得的人,而是那艘在大河兩岸總是能快似閃電般瞬息便到了這頭,瞬息又到了那頭的那艘小炮艇。
如果,有朝一日,這艘小炮艇真的能如孟遠說的那樣,由他親自駕駛著,從這山海關邊關的這條大河一路東去,只要越過那片尚未連通的沼澤地入海口,再一路掉頭南下,他鄭成功不僅自己又能龍歸大海一般重回自由自身,再次回到身為鄭氏嫡長子一呼百應的身份地位。
而且,因為有了那艘小炮艇的加入,他鄭氏在南疆海上的基業,同樣不僅將實力倍增,而且還將千秋大業永固。
但現在最直接,也是最頭疼的問題,就是那片緊靠在大海邊上的沼澤地入海口。
在孟遠第一次實地踏勘時,他就始終緊隨左右。對於那邊沼澤地入海口,除了孟遠,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比他更真實、也更迫切地深知那條入海口的重要性。
只可惜的是,因為需要全面平定包括山海關、吳三桂在內的整個大明北方之地的戰略構想,已經明確表示將親自出手打通那條沼澤地入海口的孟遠,一直無法騰出手來,對其進行承諾中的貫通作業。
而鄭成功也很清楚,對於那片看上去似乎不大,但終究還是超過了方圓百里之地的入海口,當今天下,毋庸置疑的除了孟遠之外,絕無第二個人能夠成就貫通大河與大海的那番偉業。
而且更令他期待的是,孟遠曾經還親自對他描述過,對他念茲在茲的那艘小炮艇,不止一次地笑言過——
相比於讓他驚豔無比的總噸位不過兩三百的小炮艇,他手中還有比小炮艇大過十倍、幾十倍都不止的真正巨型戰艦。
十倍、甚至幾十倍大過小炮艇的巨型戰艦,當場就讓從小耳濡目染在各種型別艦船中的鄭成功,一下子有了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因為,不用孟遠說,單憑他這些日子與小炮艇耳鬢廝磨般的相熟過程,對艦船效能和戰力瞭若指掌的鄭成功,不用專門比較,就已經很快得出這一艘大小不過兩三百噸的小炮艇,若是到了海上,擺開陣勢的話,別看現在他鄭氏家大業大,號稱戰艦超過千艘。
而且自從滅了一直與他鄭氏爭雄的劉香,趕走了一直都對南-海甚至fu激an近海垂涎三尺的那些黃毛洋人,他鄭氏終於可以在南疆遼闊海域獨霸天下。
但是,除了當中少數兩舷都有紅夷大炮敷設的那種千石以上的戰艦之外,其中絕大多數,在鄭成功看來,小炮艇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們全部都在一瞬間轟擊得灰飛煙滅。
現在,孟遠嘴裡忽然又冒出來這樣一句,說他手中還有比小炮艇大過十倍、幾十倍都不止的巨型戰艦,這還了得,當場就讓已經完全超出了想象的鄭成功,如雷轟頂,難以理解。
更可怕的是,望著已經呆若木雞的鄭成功,孟遠臨了又笑眯眯地補了一刀,雲淡風輕地告訴他說:
他說的這種巨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