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秦祖客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趕緊從方才的糾結中回過神,在嘴裡喝了一聲道:
“過山虎,別的事情你胡鬧也就罷了,若是要在這件事上動歪腦筋,你真不想活了!”
過山虎聽得渾身一震,頓時鬆開陸十三,嘴裡訕訕道:
“罷了,罷了,老子也就是碎嘴好奇問問,周杏東連長那裡竟然有將軍專門給他備下的【善惡忠奸丸】,這說明啥?”
“說明江南將軍很是看重,看來咱們也是來對了哩!”
過山虎裝模作樣地嘀咕了兩聲,見沒人再理睬他,早就頭碰頭圍成了一個圈子,一個個低頭在地上比劃著,秦祖客則乾脆找了一個樹棍,捏在手上,聽誰說一句,便在地上嘩啦一下子。
不大一會兒,十幾個人圍著的地上,變成了五花六道的兵演棋盤。
過山虎這一次看得很認真。
因為他記得孟遠曾經不止一次對他親自耳提面命,讓他有空就多找人認認字,讀點書,尤其是還要學會看圖。
否則,以後別人都能單獨帶兵,就他一個人只懂得自己衝鋒陷陣,永遠都成不了一個足以獨當一面的將才!
但是,他還是看的很吃力,一個人躲在圈子外面,隔著十幾雙大腳丫子,盯著一隻隻手在地面上來來回回,比比劃劃,有心想擠進去,卻又實在拉不下臉來。
差異,這就是將軍對自己說過的差異吧?
這個詞兒,他雖然至今仍然不甚了了,但時間久了,也能漸漸猜出個**分來。
將軍說,他若還是隻知道打打殺殺,以後他和這些連隊的正副主官們,距離只會拉得越來越大。到最後,他勢必就會被徹底淘汰出新兵營的序列當中。
打仗他不怕,惹事他也不怕,甚至惹禍了被將軍處罰他也能坦然受之。
但是將軍最後這樣一句話,卻徹底嚇住了他。
假若哪一天新兵營真的沒有了他立足之地,不要他了,就算他還能在向陽城其他地方找到位置,可離開了新兵營,那他還活得什麼勁兒,不如干脆殺了他!
“那個、那個,讓一讓,讓一讓,嘿嘿,老子也進來瞅瞅,瞅瞅,嘿嘿——”
兩眼一瞪,過山虎這一次豁出去了,左邊用肩膀撞了撞蘇朋舉,右邊又用屁股頂了頂程方平,冒著兩人詫異的目光,悶頭擠進了圈子。
不過,老臉漲紅的過山虎,原以為他這一舉動,肯定會招來很多人的白眼和嘲笑。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過了半天,居然也沒有一個人像他猜想中的那樣,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嘲熱諷,橫眉冷對。
就連平時一直與他不對付的秦祖客,也是少見地沒有冒出他嘴裡常說的“丘八”兩個字,僅僅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便繼續對其他還沒有發表觀點的連隊主官道:
“還有誰要補充的,抓緊時間,多耽擱一分,陸十三兄弟說的被匪首婁阿牛就會多一份準備。”
“如果沒有異議,我們就照這個方案重新部署,爭取在婁阿牛發現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解決戰鬥!”
看到秦祖客基本一錘定音,其他主官也都不再說話,素來自視甚高的程方平開口道:
“秦隊長,差不多就是這樣了,現在只有一個還可能唯一出岔子的地方,那就是李老三、孔老九那兩座山頭。”
“為保險起見,建議我們最好還是分別派出一個主戰連隊,提前奔赴其山頭進行介入預防。”
過山虎眼睛一亮,感覺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馬上抬頭道:
“這個法子好,秦秀才,如此我們正好也可以兵分兩路,你帶著主力直接攻取匪巢主峰,擒賊擒王,只要拿下婁阿牛剩下的匪首也就翻不起浪花。”
“老子這邊,就帶著兩個連隊,直奔孔老九、李老三那邊,以防萬一,堵住程方平說的這個唯一漏洞!”
哼,又是秦秀才?
秦祖客沒有再與過山虎爭將他們兩人之間這個老掉牙的話題,點點頭,環視了一眼眾人,於是一錘定音道:
“還有補充的麼,沒有了,好,現在立刻兵分兩路,過山虎帶領兩個主力連隊,前往孔老九、李老三扼守的山頭,由陸十三頭領分別派出兩隊嚮導隨行,全面接管其防務。”
“程方平、蘇朋舉各帶一個連隊,全面控制山谷內外。”
“其餘各連,隨我向主峰隱蔽前進。同時,每隔一段距離,由陸十三頭領做出決斷,沿途在哪些地段、哪些要隘和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