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田畹完全低估了一代梟雄吳三桂的潑天色心和厚顏無恥程度。
好吃好喝,外加歌舞伺候,滿以為已經盡力討好到位的田畹,命人撤去酒席,擺上餐後的瓜果甜食,滿臉堆笑道:
“恭喜總兵大人剛剛得蒙皇恩,終於進爵平西伯,哈哈,以後就要稱呼將軍為平西伯爺了。”
“敢問平西伯,今日在下招待的可還滿意乎?”
吳三桂卻是板著臉,忽然揚了揚下巴衝著內室,毫不掩飾地問道:
“國舅爺心思,末將自知。”
“只不過,國舅爺金屋藏嬌,卻僅僅只打了一個照面便將美人收了回去,難道是怕末將將她搶了去不成?”
田畹哪想到吳三桂竟然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楞了一下,只好順著他的話頭訕笑道:
“平西伯這是說的哪裡話,區區一個女人,哪有你我兄弟之間來得要緊?”
“哈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平西伯若是瞧得上,兄弟我就將她送與將軍又能何妨!”
話剛出口,田畹自己心裡就莫名地咯噔了一下,隨即馬上就懊悔不已。
他孃的,這話趕話,怎麼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誰知,怕什麼就來什麼。
話音未落,吳三桂便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田畹大喜不已道:
“國舅爺,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好,你若以方才那領舞之女贈我,我必不負你,現在即可以三千鐵甲護你周全,保你在三日後毫髮無損迴歸京師!”
田畹頓時心頭大震,慌忙改口道:
“平西伯說笑了,在下方才乃是順口而言,哪能當真——”
誰知,吳三桂當即臉一寒道:
“國舅爺,君子一言,尚且駟馬難追,何況你一個堂堂的國舅爺呢?”
“此事就這樣說定了,來呀——”
吳三桂早已色心難耐,哪裡還肯與一個求上門的國舅多費口舌,況且他還是一個貴妃的外戚而已?
說著,他便大手一招,直接就將自己的親兵營召喚了上來,一面隔開田畹,一面徑直去了後堂內室,也不管陳圓圓願不願意,將她一把擄起轉身便走。
緊接著,田畹就被一群凶神惡煞的關寧鐵騎,以“護送”的名義,一路將他送回到了京城。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田畹,又氣又急,又驚又怒,卻又奈何不得手握重兵並且正受皇帝重託的一方大員吳三桂。
再說了,陳圓圓本來就是他賊心之下的隱秘之事,自己本就做賊心虛,現在被吳三桂黑吃黑,他又怎敢賊喊捉賊,將事情鬧將起來?
可是這一口惡氣,就這麼無聲地眼下肚子,田畹又如何心甘?
更令他光火的是,這一路上,只顧著將人消無聲息地弄回來,到現在連那個尤物還沒有碰一下,說出去豈不教人笑掉大牙!
怒火攻心之下,他只好將滿腔無名之火全部都發洩到了正在京營當值的提督吳襄頭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吳襄,也是怒火攻心,只好飛馬快書,對吳三桂嚴詞責罵,才算將陳圓圓從吳三桂手中要了回來。
不過,要回來的陳圓圓,可不是還給田畹,而是被直接送入吳府,再次金屋藏嬌了起來。
原來,吳三桂動用了許多關係,花費了大筆金銀,已經弄清了田畹的貓膩,他更是不會害怕田畹的報復了。
只是,吳府畢竟還在京城,吳襄又是京師提督,這面子上,總還得給一些。加上老奸巨猾的吳襄,從旁一再提醒吳三桂,雖然不怕田畹,但陳圓圓這等尤物,放在手裡終究招人嫉恨。為免不測,還是將陳圓圓放在京城妥當。
如此,陳圓圓才留在了京城的吳府之中。
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吳氏父子就算做夢也想不到,千算萬算之下,一代尤物陳圓圓最後還是沒能保住,落到了孟遠手中。
卻說田畹痛定思痛,躲在京城自己府中咬牙切齒過了好一陣子,總算是療好了心頭之恨,想到失去一個陳圓圓,但江南終究還有一個卞玉京。
於是,田畹又一次振作精神,重整旗鼓,再次帶著一眾心腹親信下了江南。
這一次,他再也不敢託大,費盡心機,將卞玉京弄到手後,甚至都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像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自始至終都對同樣有著花容月貌的卞玉京以禮相待。
誰知,這次自己規規矩矩了吧,卞玉京那邊卻又他孃的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