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朱大典這個水軍總督的金字招牌,孟遠這一路,不僅很順利地將沿途長江兩岸風土人情、地質地貌全都做了一番不動聲色的踏勘。
而且,在朱大典賴著不肯輕易下艦,又跟著戰艦往長江入海口一路走去的路上,既然趕不走他,孟遠索性也就開始不斷地給他洗腦。
就這樣不知不覺,從鎮-江朱大典的署理衙門開始,一直到江-陰、南-通、太倉乃至最後的松江崇-明-島,這位總督大人竟然自始至終都全程跟著,不知不覺也被孟遠就給徹底洗了腦。
江-陰、南-通兩處署理衙門沒有趕上,但過了南-通後,朱大典就被孟遠丟擲的一套經略理論給徹底降服了。
所以,等到了太倉,朱大典便將後面的大權全都拱手交出,並且心悅誠服地告訴孟遠:
“孟公子,就照著你說的那些法子,你儘管去做。”
“老夫這邊,無論是人力、物力和財力,只要是孟公子你需要的,全都一樣不少地會提前給你預備著,只待孟公子你從北地轉回頭來,就可以即刻上馬實施!”
對於朱大典這個層級的助力,在秦淮河時早就將他納入到自己視線之內的孟遠,自然也是毫不客氣地笑納到手。
可以說,朱大典到手,堪比早期潛伏到江南的周杏東,以及後期專門提前派來進行增援的秦祖客、過山虎這支攜帶了千人規模武裝的兩路人馬,疊加到一起的影響還要更重一些。
因為,有了朱大典的插手,江南這邊,尤其是從長江入海口上溯,一直到江南腹地,孟遠就不用再像原來的計劃,需要自己拿出無數的金錢和人力,對長江沿岸進行滲透、佈局和建設。
財力是一方面,關鍵是人力,一直都是孟遠的短板。
現在有了朱大典這種級別人物從中斡旋和調停,那簡直就是事半功倍的效應!
當然了,能讓朱大典這種老狐狸級別的人物,心甘情願地為自己做事,一方面是他親眼所見的實力震懾使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孟遠給他的好處,是他無法拒絕的程度——
未來,一艘戰艦,歸屬於他親自坐鎮,而且,孟遠還給了他一個更大的承諾:
如果韃子大軍一旦揮師南下,南明朝廷倘若也像崇禎一朝乃至李自成一樣同樣土崩瓦解,孟遠可以給朱大典在新兵營或者大本營一個合適的位子。
其實在孟遠第一次遇見朱大典之時,孟遠就已經閃過一個念頭:
這個曾經誓死都在抵抗韃子的朱大典,武力值雖然一般般,但是他真正的價值,還在於他的內政與外交之時。
可以說,如果朱大典一旦真正死心塌地投靠過來,目前新兵營、向陽城臨時大總管位子上的關望春,就得老老實實給他讓位。
別看關望春現在把向陽城打理得井井有條,但他與朱大典這種級別的朝廷大員相比,其實還是差了不少的,基本上相當於拳擊手中的一個重量級,一個輕量級。
而且,在整個南明一朝中,誓死不降滿清韃子的文武大員中,即便是頭號人物史可法,在孟遠眼裡,如果真要選擇的話,他也會寧願更偏重於選擇朱大典一些的。
當然,也因為有了這一層關係,從太倉開始,孟遠就開始毫不遮掩地在長江兩岸到處瘋狂地搜刮船工、舵手等水上人才,有時甚至連漁夫都不願意放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向陽城包括新兵營,從一開始人口問題就始終是一個短板。
而且,現在要將重心從北地轉移到江南,江南的特點又與關寧一線的北地完全不同,二者基本上屬於南轅北轍的兩個極端。
一個是內陸,遊牧,苦寒,所以戰力驚人。
一個則是江南,富庶,雅緻,所以鶯歌燕舞根本見不得血。
當然,即便大明北地很多方面都壓過江南,但江南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在水戰領域,是北方包括關寧鐵騎、關外韃子以及李自成之流,所不能比擬的。
所以,孟遠拼了命的在這邊順路搜刮水上人才,其實也就是拼了命的想要補上這個短板,爭取在這一次摟草打兔子一次性多帶點水上人才回去。
說來也巧的是,因為時間差關係,一上任就開始拼命搶地盤的朱大典,從金陵城開始,沿江在各處關隘要點鋪設他的外放署理衙門。但即便手腳再快,也趕不上他想要佔據所有他計劃佔據的地盤,所以從太倉這邊開始直到出海口,他的署理衙門都還只是一個空殼,在這邊跟孟遠一樣,派過來的人,也正在四處招兵買馬。
這樣一來,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