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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梨花

戰敗國的緣故,她們在南江的日子並不算好過。她守在玉駕前,甘願成為一把鋒利的刀,危險時出鞘,平時則歸在鞘中,陪公主一日一日好好過。

女子遠嫁異國,能依靠的也就只剩她的丈夫。虞靜央做了南江儲妃,要想安穩度日,便要盡力與她的丈夫鬱滄王子處好關係。起初,兩人不是沒有過相敬如賓的和睦日子,但好景不長,這種和睦很快就被打破了。王儲府上本就有一眾不安分的姬妾,而這還不算什麼,一封自大齊遠道而來的書信,給了這段本就不深的夫妻感情致命一擊。

那晚,鬱滄拿著信衝進虞靜央所居的院子,把滿室陳設摔了個粉碎。

有人不想公主好過,很久前就有意在南江散佈有關她的謠言,分明都是莫須有的事,可謠言猛於虎,一旦被強加在一個女子身上,等待她的就會是無盡的禍事。

鬱滄生性自私冷漠,從來只相信自己。他信了那些謠傳,只是從前一直積壓在心底沒有發作,這次再加上一封信,他骨子裡的暴虐和多疑便悉數爆發,再也藏不住了。

鬱滄對虞靜央揚起了手,就要落下時,晚梨衝了上去。她跪地求情,死死擋在虞靜央面前,試圖透過重提大齊公主這一貴重的身份說服鬱滄手下留情,然而男人正處於暴怒之下,早就失去了全部理智,何況,南江早就不把大齊放在眼裡了。

“沒規矩的東西,滾開!”鬱滄厲聲斥罵。晚梨咬牙,緊緊抱著他的腿不鬆開,因為她知道,要是今日自己退了,等待著公主的將會是怎樣的遭遇。

晚梨習武有勁,鬱滄甩不開,盛怒之下反而笑了。

“你這個侍女,倒是足夠忠心。”

鬱滄不再掙扎,突然彎腰下去抬起她下巴,陰惻的聲音令人頭頂發麻:“長得也標緻。”

虞靜央臉上瞬間血色盡失,強撐著身體道:“殿下,晚梨已有婚約——”

鬱滄打斷她,冷漠中帶著嘲弄:“那又如何?儲妃在嫁給我之前,不也是有情郎的嗎?”

晚梨雖不知為何公主要撒謊說自己已有婚約,卻全然信任她。鬱滄的話語明顯帶有羞辱性質,她聽不下去,正欲措辭護主,接下來的話卻像一道轟然而下的驚雷,使她狠狠愣在了原地。

鬱滄扔下她,揚聲叫人,如發落一隻螞蟻:“郭元昌,賞你了。記住,好好教一教她規矩。”

“老奴遵命。”話音落下,一個滿眼渾濁的老太監弓腰進來,貪婪的視線已經落到了她身上。

到了現在,晚梨終於明白了鬱滄的話,郭元昌是他身邊最得臉的黃門總管,在宮人之間卻是臭名昭著,不知玷汙了多少少男少女。

那隻乾瘦噁心的手爪就要碰上她肩膀,晚梨竭力反抗,就要一手攫住他,而衝進來的一眾宮人早有準備,三三兩兩制住她手腳,灌下去一碗不明湯藥。

是軟筋散。一旦喝下去,她將再無還手之力。

晚梨怎樣掙扎都動彈不得,隨著湯藥悉數灌進喉嚨,她的心漸漸被絕望徹底籠罩。

“晚梨,晚梨,不要!”

虞靜央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幾乎放下一切尊嚴地在求鬱滄,見他不為所動又奔到晚梨身邊,死也不讓別人帶走她。這時,晚梨身體裡的軟筋散已經開始生效。

她意識無比清明,身體卻動不了半分,被人拖出去時,仍可聽見身後公主撕心裂肺的哭聲。

今晚她護不住公主,也護不住自己。

晚梨被扔進了主院側面的小廂房。陰暗逼仄的空間裡,樹皮般粗糙的手掌、如毒蛇般溼滑陰冷的呼吸、不懷好意的獰笑聲,晚梨無法反抗,只有眼睜睜看著郭元昌向自己逼近,下流地把玩著她的頭髮。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那惡臭的唇舌即將貼上她脖頸時,房門轟然被破開了。虞靜央急喘著氣,鬢髮凌亂,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晚梨不知虞靜央是如何從鬱滄手中脫身的,卻知道這裡不是她該留下的地方,更不願她目睹自己此時的不堪,大呼:“殿下,快走,快走!”

虞靜央面色慘白,驚慌之下卻沒有倉皇逃離,而是踉踉蹌蹌奔進廂房,使勁去拽郭元昌:“停下,郭元昌,本宮叫你停下!”

“滾開!”那郭元昌應是事先喝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藥,神志不清的同時色心早已上了頭,連來人是誰都渾然不覺,形容癲狂如野獸一般。

虞靜央被一把甩開,後仰摔倒在地,手臂擦過尖銳的香爐一角,霎時間鮮血淋漓。她顧不上疼痛,又撐起身拉郭元昌,終是無濟於事。

晚梨仍在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