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1. 棋局

錢順海等人大驚,連忙去看皇帝的臉色,不料虞帝不驚不惱,而是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你不想回去,那便不回了。”

虞靜央沒想到事態發展會如此順利,可虞帝神色認真不似玩笑。她來不及多想,伏地哽咽道:“兒臣謝父皇垂憐。”

虞帝輕嘆:“朕是你父皇,豈能不疼你?當初之所以送你去和親,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若不是你執意請旨,朕是斷斷不會捨下你的。”

想起當時被迫離開的緣由,虞靜央腦中一熱,坦白道:“父皇可信兒臣?當年之事非我所為,謀害二哥和四妹的其實另有其人!”

她心一橫,近乎乞求道:“若父皇信任兒臣,便徹查當年案情,還兒臣及整個公主府的清白!”

虞靜央的話如同一聲驚雷在殿中炸響,然而,虞帝面上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類似意外或震驚的神情,彷彿早就知情,面對她的懇求也沒有立即說話。

許久之後,虞帝才說:“你年紀還小,有時不明白道理也是正常的。可是央兒啊,有得必有失。”

他安坐在圈椅上,神色不辨喜怒:“當年的事過去太久,已沒有人記得了,你也不必再耿耿於懷。”

虞靜央面帶錯愕,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虞帝:“除了皇室中人,民間百姓無人知曉此案,況且時間已經久遠,沒有必要再興師動眾地查。央兒,對你來說,留在家中才是最為緊要的事,不是嗎?”

虞靜央靜靜聽著,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一顆心轟然摔到了谷底。

一剎那,她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的父皇主動開口,一定要為她滿足一個“願望”。

虞帝早就猜到了她會請求什麼,也壓根沒有想過拒絕,因為南江國力漸衰,大齊早就沒有了忍讓的必要。他爽快地答應了她的要求,是為了在這裡等著她。

所謂“願望”,並非是一位父親一時起意給女兒的補償,更像是一種要挾的籌碼。

虞靜央心下清明,背後竄起的一陣涼意沁入四肢百骸。

是了,他是天子,有什麼事能逃過他的法眼呢?或許早在她當年請旨的時候,她的父皇就已經意識到了下毒案的不簡單,甚至心裡早有懷疑的人選,只是他沒有說。

謀害皇嗣這樣大的罪名很少有人敢碰,一旦清查兇手,很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引發前朝動亂。而在他眼裡,朝堂勢力的平衡與安定,遠比一個女兒重要得多。

虞靜央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卻還是不死心,希望能得到一絲來自父親的憐惜。可她早該想到,得到這份憐惜是有條件的。為了大局,她必須繼續揹著“謀害手足”的罪名,不能否認,不能辯解,就連自己最親近的人也不能知道真相。以自己的名聲為代價,換得留在大齊的資格。

縱使是親女兒,也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虞靜央沒說出話,只覺得眼前的人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因再見至親而溫熱起來的心又漸漸歸於沉寂。她的父皇一手建立起大齊,在這個皇位上坐了十九個年頭,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溫和親切的父親了。

虞靜央面色微白,最終扯出個笑,得體道:“兒臣曉得,定不會讓父皇為難。”

“你能明白就好。”見她懂事,虞帝神情舒展,很快又眉頭一皺,對她道:“南江的衣裳太難看,一會兒去換一身,這衣裳以後就不必穿了。”

這是有意讓她棄掉南江儲妃的身份。虞靜央壓下心頭那點寒意,面上笑意真切許多:“是。”

錢順海這時稟報:“陛下,霍侯和蕭將軍已在書房候著了。”

蕭紹剛剛從邊疆回來,一定有軍務要面聖稟報的。虞靜央識趣道:“那兒臣便告退了。”

虞帝沒讓她走,而是問:“前段時間你與繼淮同在一處,相處得如何?”

“頗為疏淡,並未說過幾句話。”虞靜央心中清楚,回道:“父皇放心,既然蕭將軍已然成家,兒臣不會不懂分寸。”

成家?

虞帝懷疑:“他是這麼跟你說的?”

虞靜央一愣,遲疑著點了頭。虞帝在心中輕嘆,繼淮寧願用這種理由也要和她劃清界限,看來二人之間的情分是真的斷了。

“也罷。”虞帝搖了搖頭,讓女官帶著虞靜央退下了。

--

這次宴席的目的是給她接風洗塵,面對關皇后的熱情,虞靜央沒有推辭,依照安排坐在了玉階下最前首的位置。

由於有外臣在場,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