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最終還是見到了名取。
隔著很遠,看見他和一個戴著淺灰色漁夫帽的男人交談。
高中時期的名取跟未來的他差別很大。
常年以來的孤獨和打擊,讓他表現得像是個刺蝟,用堅硬的外殼武裝著自己,唯恐有人觸碰到自己柔軟的心。
用滿不在乎掩飾皮下的敏感自卑。
飛鳥稍微挪動腳步,好好觀察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要她說,週一未來的穿搭肯定很大程度借鑑了拓間先生,基礎裝備都是漁夫帽平光鏡。
真是幸運,在最迷茫的時候遇見了指路人。
恰好還是溫和派的人。
即使沒有她的存在,週一也能在別人的引導下,走上正軌。
在發現不需要自己後,飛鳥沒打算出現在幼馴染面前。
嘛,反正等她回去以後就能見到活蹦亂跳的週一了。
經過小夏目那件事後,飛鳥終於知道,有時候不認識也是件好事。
雖然是好是壞這件事很難評價就是啦。
飛鳥藉著的場式神的身份在集會上亂逛,看到了不少熟悉但是叫不出名字的面孔。
要說她在這個時間段,有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
真要算起來,應該是沒有的。
她一直是不讓自己吃虧的個性,凡事有仇,能當場報就當場報,不能的話也不會拖上太久。
如果讓飛鳥回到國中二年級的第三學期,她倒是有想改變的事情……
不過即使不改變,事情也在名為齊木楠雄的卡密薩馬的幫助下順利解決。
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八年後,除妖師集會還是一如既往地無聊。
靜司作為的場一族未來的家主,在自家舉辦的除妖師集會上肯定是忙得團團轉。
飛鳥也不去打擾他,兀自飄來飄去,最後飄上庭院的綠樹,躺在樹枝上遙望著漆黑的樹林。
晚上的樹林真沒什麼好看的,但她實在太無聊了。
總感覺看著樹林發呆都比聽著除妖師們寒暄有趣。
在飛鳥發呆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到了樹下。
穿著簡單白襯衣套著黑外套的少年仰起頭,看著她,半晌才開口問道:“你是的場家的式神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飛鳥回神,連忙往下一望。
居然真的是週一!
他好奇心這麼強的嗎?閒得找一個妖怪搭話?
名取也說不上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倒不如說,會走到這棵樹下,也是在冥冥的指引下。
他在這個小妖怪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但他肯定自己沒見過牠。
或許是上輩子的緣分?
他不靠譜地猜測著,卻又執拗地等待對方回應。
飛鳥飄了下來,考慮到說謊很容易被拆穿,決定還是說些模稜兩可的真話。
“算是吧。”
她目前的身份還是靜司的式神呢。
等小妖怪真的來到名取面前,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該說什麼呢?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其實我也不知道叫你幹嘛?
無論說什麼都有些尷尬呀。
“樹上視野怎麼樣?”
話一脫口,名取就想抽自己一下。
怎麼會說一句這麼傻的話呢?
飛鳥也傻愣愣回道:“挺好的呀。”
靈體對於時間的感知會比實體更弱,飛鳥這一發呆其實過去了挺久的時間。
一些除妖師在完成自己的任務後,便與主人告辭,離開了的場家。
名取原本也打算離開的。
他今天收穫了挺多。
遇見了拓間先生、消除了迷茫、找到了未來的目標、和其他除妖師交換了情報……
不過即使做了這麼多,心裡還是空落落的。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中發酵,卻又不知何起。
直至走到這棵樹下,說出了第一句話。
可是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簡簡單單交談了兩句,名取便和小妖怪道別。
望著這個世界對自己全然陌生的幼馴染離去的背影,飛鳥小小松了口氣。
剛剛趁著週一不注意,把小木牌塞進了他的外套口袋。
該慶幸現在的深秋嗎?如果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