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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1章

進來,對坐在櫸木椅上的婦人道:“娘,該吃飯了。”

瞧見謝藍衣進來,李乘舟當即轉了話鋒,挺直腰桿質問:“怎麼做了這麼久?你是想餓著娘嗎?”

謝藍衣聽得心裡惱火,面上卻是春風和煦,“昨夜下了雨,柴火不好燒。”

說著她將野菜糊糊放在許氏面前的小四方桌上,聲音更甜了幾分,“娘你快吃,今日多放了把高粱米。”

“嗯,好好好。”許氏笑容隨和,似是頗滿意,並示意李乘舟一起坐下。

李乘舟看著桌上只有兩碗野菜糊糊,再次興沖沖地質問謝藍衣:“為何是兩碗?”

他那興師問罪的模樣,活像謝藍衣欠了他八百兩銀子,謝藍衣撩起腰間繫的圍裙擦了擦手,不想再裝下去,也懶得裝,於是斂了笑,冷了調,“我不餓,你們吃。”

“行了,藍衣好不容易做的飯,你坐下好好吃飯。”許氏出聲調和。

謝藍衣不想和他們多言,打算出去,許氏卻突然道:“昨夜下了雨,山上應能挖些春筍來,等吃了飯,藍衣你隨我一起上山。”

此話一出,謝藍衣心底咯噔一顫。

記憶裡,許氏從不做活,更不會去挖春筍,還是和她一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謝藍衣盯著許氏,試圖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

許氏身上穿著福色新衣,是昨日李乘舟為她新裁買的,用的上等料子,只是穿在許氏身上,絲毫不見雍容,反而襯得她顴骨更加高聳,面容更加消瘦尖長,活像皺巴巴的幹蘿蔔,尤其那雙月眉下的渾濁三角眼,讓謝藍衣越看越覺得喉嚨乾澀,後背發寒。

這還真是一張典型的惡婆婆臉,只怕她是有命去,沒命回。

見謝藍衣不語,許氏和藹地笑了笑,“怎麼不說話?”

謝藍衣猛然回過神,扯起僵硬的嘴角,大腦極速運轉後道:“那真是巧了,今早起來張大嬸打咱家門前經過,說飯後帶我一起去挖春筍,如今正好,三人去定能挖的更多。”

謝藍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常柔和。

許氏依舊笑得和藹和親,“既然有人和你同去,我便不去了,你多挖些回來。”

說罷,許氏開始低頭吃飯,謝藍衣看得心裡發毛,應了聲“好”,拿起門邊放著的揹簍和鋤頭,快步向外走。

推開木板拼接製成的院門,謝藍衣向東而去。

小路上空無一人,偶爾一陣春風襲過,扇動著小路兩旁已經抽芽的桑樹“沙沙”響。

旭日東昇,金燦燦、暖洋洋地撒在她身上,她卻覺得渾身冷的厲害,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她不過提了句張大嬸,許氏便不再隨她一起去挖春筍,顯然是另有算謀。

他們要迎娶富家貴女,怎會容忍身邊帶著別的女人,只怕還沒入京,她就已經死在這裡了。

謝藍衣無力也無心再走下去,她將鋤頭隨手放在路邊,找了塊較平整的山石,坐了下來。

抬眼看著桑樹後幾乎全都是茅草屋的莊子,簡直讓她人生無望。

扶桑村位置迂僻,農業落後,連麻雀路過都得餓瘦一圈,更別提人了,若她就此離開,身無分文,只怕連個避雨之地都找不到。

可若不走,許氏和李乘舟根本容不下她。

這麼想的話,似乎左右都是死。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隨著一道清晰磁性的聲音傳來,謝藍衣的視線裡多了雙染有灰土的黑靴,靴邊以金絲線勾勒,圖案精巧、針法細膩,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能穿的起的。

她抬首望去,一張五官立體深邃,巧奪天工的俊臉映入了眼簾,正在彎腰看著她。

那人額頭上掛著汗珠,連著額角髮絲也跟著被打溼,顯得倦倦的。

“這是扶桑村。”謝藍衣乖巧回話。

男子挺直腰身,左右看了看,臉上掛著迷茫。

謝藍衣理了理衣裳,起身望著比他高出一頭,年齡約摸相仿的男子。

男子身著領口繡著井字紋的群青色束腰圓領長袍,頭髮用銀冠攏束在頭頂,髮尾自然散落,此等裝束在整個扶桑村,乃至整個鹿和縣都極難見到,謝藍衣猜測,應是哪家富少爺出門不甚迷了路。

便直接問:“公子打哪來?可是迷路了?”

魏承晏側首看了眼謝藍衣,“算不上迷路,你可有銀……”瞧著謝藍衣穿著,魏承晏話說半截又停了,只問道,“你可有吃的?可能收留我兩日?”

“吃的有,至於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