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扯出的人和事，就連鄭信都跟著犯難。

過去十好幾分鐘，他這才費力地開口。

“臭小子！我現在也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答覆，等明天你到我辦公室裡來。”

鄭信和李冬遠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他需要時間去思考，衡量利弊。

對於這樣的一個結果，李冬遠並不感到意外，極為痛快地答應。

結束通話電話之前，他卻有一個請求，希望鄭信能夠答應。

“有什麼話只管往出說。”

鄭信自覺對李冬遠有愧，這種時候只要他提出的條件不算太過分，都可以盡力去滿足。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李冬遠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地方。

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我和領導都在局中，想要挺身而出不太容易。”

“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對她隱瞞住。”

當李冬遠得知市長趙春來與山水熱力公司關係密切之時，他就已經後悔。

再怎麼樣都不能讓裴雨夕越陷越深，同樣身處危險。

聽到李冬遠這樣說，鄭信並不覺得哪裡不好，言語中更有感謝之意。

“你小子能夠想到這一層面，我很欣慰。”

“放心！有關於這件事情，我都不會跟她提起。”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電話結束通話之後，李冬遠躺在床上很快入睡。

外面越是有人盯梢，他越不想理會。

美美地睡上一覺，等到第二天醒來，李冬遠早早下樓吃飯。

果然見到那些人還在，只是新換了面孔，察覺到有被李冬遠注意，他們趕緊轉過身去。

看似閒聊，實則只是為了掩蓋住自己的目的。

李冬遠沒有當場將他們拆穿，吃飽喝足，便來到了市政府的大院裡。

一夜的時間，相比於他的踏實入睡，鄭信可謂煎熬。

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等李冬遠走入辦公室，他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神情盡顯疲憊。

“你先坐下。”

鄭信輕嘆一口氣，沖泡好一壺熱茶，接著又去打理辦公室的花花草草。

做完這一切，才將話題引上正軌。

“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領導，法不能向不法低頭，我們絕對不能妥協。”

李冬遠走到窗戶邊，一些樹的葉子都已經落光。

再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氣溫會急劇下降。

供暖問題不能得到有效解決，人民群眾抱怨聲音一大片。

長久以往，便會對市政府失去信任。

這樣的責任，誰都承擔不起。

“為人民服務，這是我參加工作時，在旗幟下宣讀過的誓言。”

“我跟你一樣。”

鄭信給出的回答，出乎李冬遠意料，但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不等李冬遠反應，他斬釘截鐵地開口道。

“趙市長那邊我會找機會去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們之間的聯絡到底有多緊密。”

“你按照自己的計劃去執行，不管阻力來自哪一方，你都得咬牙堅持。”

整整一夜，鄭信都在做思想鬥爭，好在良心佔據上風。

就像李冬遠說的那般，他們身居要職，更有為人民服務之責任。

市政府內部有人搞貪汙腐敗，就因為是上級領導的緣故，便把他們的膽子嚇破。

從今往後，還有什麼資格接受人民的讚譽，也將淪為和他們一樣的人。

相信絕不能允許那樣的情況出現，更不允許市民對於政府喪失信心。

“實在不行，我會向更高一級地領導反映。”

“政治鬥爭，向來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話說出口，李冬遠肅然起敬。

站起身來，朝著鄭信鞠了一躬。

“我替萬千市民感謝鄭副市長做出的決斷。”

“真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會跟鄭副市長同進共退。”

李冬遠本就是這條船上的人，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還不如下定決心，如此一來，鄭信對他更加另眼相看。

用力地點了點頭，就讓他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一整天的時間裡，李冬遠都在整理材料。

哪怕他一句話都不說，林婉婉陪同在身旁，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