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血!
淵魔之血,竟早已深入他的骨髓,仍未根除,再度復甦。
甚至這次更為難纏,彷彿要改造他的全身肌肉細胞,令他感覺渾身血液沸騰,滿身似如蟻爬。
關自在額頭開始冒汗,面板下根根青筋鼓跳不停,如一條條蚯蚓在蠕動。
他的心,此際也跳個不停,不是因恐懼而心跳,而是因一股狂躁的戰意和殺意。
因為此時此刻,他的靈神已能感受到那追捕而來的敵人已在步步逼近,他那剛正不阿的臉容之間,逐漸浮現一片片漆黑魔紋,充滿邪氣。
飛龍關刀緊握在手中,粗大的刀身甚至也隱現紅光,似亦感到,這惡世,唯殺方可止惡。
關自在閉上雙目,沉吟感悟,臉上邪氣益盛,手撫關刀口中喃喃:「老夥計,你也渴望以他們罪惡之血,洗濯這惡亂世間啊!」
正喃喃之間,關自在眼簾一抬,斜眼睥睨,驟見百丈外,有數條人影施展身法,從數個方位急速撲進。
他陡然灑脫一笑,眼中的一絲清明,徹底被狂躁與殺機取締。
強敵已至!
死亡已至!
惡戰,在所難免!
殺殺殺殺殺!
洞窟之內,沉迭恍如野獸般充滿令人窒息殺氣的喘息,猛然劇烈。
兩道猩紅眼神在黑暗中浮現,關自在再度入魔,戰意迅速暴升,意志更狂,就在數道人影撲近山道的剎那。
他狂吼一聲,縱身持刀如狂龍出洞,殺氣滿山林!
靈州,一片連綿幽靜的古寺佛剎中,座座佛塔林立,廟宇閶閶相接。
太子周盛佇立於兩座佛塔間的大鐘樓下,凝望以五彩琉璃造成覆蓋的眾廟瓦頂,跟著邁步進了一座廟宇,在一座智佛的佛龕的大香爐內,點燃了三根香,拜了拜。
他三拜過後,又轉身走出廟宇。
一名如影子般的瘦長人影在陰暗角落走出,剎那貼近周盛身旁,以極低聲音彙報方才得到的訊息。
對於這唯一能每時每刻能如此接近他身旁的心腹,周盛顯然也是無比信任。
聽了其彙報後,周盛微微頷首,負手走到廣場,仰首望天道,「我曾給過他機會,讓他去極州便是為代我鎮住西鐵軍中有二心者,也讓真野王看到我的合作誠意。
同時,神異門的存在,對他也是一次試探,看他關自在,究竟是願唯我命是從,還是由著他那嫉惡如仇的剛直性子,連我的命令也敢違抗可惜,他讓我很失望!」
身旁心腹嘆息,「殿下,您對他已經足夠仁慈,他殺龍淵城主不成便已是該受懲罰,您已給了他機會,他卻仍不知珍惜,此人,太過放縱。」
周盛搖頭道,「既然真野王已是如此識趣派人去了,我們這邊,就莫要再動了,終究曾是我的部眾,我也要顧及到太保的情面。」
「是!」心腹躬身,「那龍淵城主」
周盛冷然一笑,搖搖頭,「他得罪了真野王,蹦躂不了多久,可能已經有人去要他的命了。」
心腹沉吟頷首。
政治中的一些合作與謀劃,他難以揣摩,不明白究竟朝廷與真野王之間保持這種藕斷絲連般的曖昧關係,究竟是為何意。
但他也無需弄懂,只需聽令行事,為殿下分憂即可。
「殿下,那龍淵城主身上,據聞還有一件極厲害的神兵,可用以輔助快速修行」
周盛哂笑一聲,轉身道,「大周如今縱是千瘡百孔,皇家寶庫之中的厲害神兵,可是少不了,何況還有天鼎神池這等鎮國重器
那小子身上有什麼是最好,就當一根誘人的肉骨頭,吸引外面的野狗去咬,我豈會去跟野狗爭食?
有此精力,不若修補朝廷」
周盛神色不屑,旋即振奮道,「父皇與寧相近來的這一棋,才讓我真正體會到了父皇的良苦用心!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向父皇學啊!」
他眼神一轉,似想到了什麼,神色間浮現玩味,靈神傳意身旁心腹。
龍淵城內,楚歌從獨孤明心口中得知,縱是天命聖女手持天命羅盤,也無法算出每一個天命之子的命運軌跡,遑論是占卜算出天命之子的心思。
他頓時放下心來。
「殿下您放心吧」獨孤明心俏臉在楚歌懷裡蹭蹭,語氣甜美道,「除非您與我宗聖女如我們眼下這般坦誠相待,讓她就聽著您的心跳說話,否則她怎可能猜出您有什麼心思?」
「那就好!」
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