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醫館學藝。
後來得關虎臣舉薦,才能進入鹿野衛。」
——這兩人與關家牽連太深,可能在關鍵時刻心軟壞事。
高先覺輕輕點頭,「蔡司馬的安排很妥當,卻不合時宜。」
蔡司馬皺眉。
當時急著安排人動手,不是因為刺客襲營丶動亂將至嗎?
關虎臣若在營內還好說,可他離開了,人也不行了,這會兒不曉得死在哪個角落,更可能被刺客搶先——
蔡司馬心中一動,也露出焦急之色,「高統領,你的意思是,孔瓚在這種關鍵時刻離開八卦天刀陣,是為了搶奪關虎臣的易骨丹?」
「我猜不到其它可能。」高先覺表情還算平淡,眼底卻盡是不甘與憤恨。
在他心中,易骨丹已成為孔瓚囊中之物。
「唉,是我的失誤,我沒想到飛仙渡竟已在旗門遁陣內!」蔡司馬懊惱道。
高先覺淡淡道:「與你無關,西方八仙知道我的存在。
他們故意露出一部分計劃讓我聽到丶叫侯爺放心,卻隱藏了真正的殺招。」
他早知道西方人仙暗中串聯,還歃血為盟要暗殺烈陽侯。
他聽到了。
可他以為自己聽到了全部,其實是西方八仙故意讓他聽到的。
蔡司馬抖擻精神,道:「高統領,沒關係的。侯爺胸有成竹,明顯比他們更高一層樓,等斬殺了孔瓚,我們可以重新奪回易骨丹。
到了那時,易骨丹也算是過了明路。
堂堂正正的戰利品,外人也說不出什麼是非。」
「就怕孔瓚那狗賊當場將神丹給吃——咦!」
高先覺話說了一半,面色大變,豁然起身,兩隻招風耳驟然擴大了一圈,在耳郭,還能看到水波一樣的細小透明波紋。
「難道孔瓚死了?怎麼可能,在旗門遁陣內部,誰能殺他?!」
「什麼,孔瓚死了?」蔡司馬驚呼。
「旗門遁陣失去了主人,沒人控制,匯聚而來的天地元氣正在緩慢逸散。
我的仙耳神通已恢復大半,此時隱約聽到竇逸琳他們焦急的呼喊。」
蔡司馬張了張嘴,正打算再說些什麼,一聲清冷的低喝傳了過來,「高先覺丶蔡豐年,你們兩個過來。」
兩人麻溜地跑到帥帳門口。
烈陽侯已掀開門簾,抬頭遙望北方。
「你聽到了什麼?」
高先覺知道是在問自己,忙道:「其他人都聽不真切,唯獨風娘子飛在天上飛,能鎖定位置。
「把我的寶雕弓拿來。」烈陽侯道。
高先覺和蔡豐年沒有動,自有另兩位三米高的秦人軍士走過來,一個持弓,另一個抱著箭壺。
弓身為炭黑,難以分辨是金屬還是木頭,有一種粗糙的紋理,看起來還非常老舊。
當烈陽侯把箭尾搭在弓弦上,高先覺體表騰起火焰狀的亮紅光影。
作為三千火鴉陣中的一員,每個軍士體表都有一層明暗不一的「真氣外衣」。
這並非簡單抽借軍士的內氣。
他們像是成為三千火鴉陣的一個個細胞,火鴉陣則是一個全新的生命體。
人類武者的內氣能在體內遊走,相當於獨立個體的火鴉陣,也有內氣迴圈。
軍士為軍陣貢獻力量,軍陣也會汲取天地元氣反哺給每位將士。
作為軍陣的一個細胞,軍士對軍陣的貢獻也不僅僅是「內氣大迴圈」。
此時高先覺便成為軍陣的耳朵,軍陣的主腦則是烈陽侯。
高先覺聽聲辨位,鎖定風娘子。
烈陽侯如同自己擁有順風耳,也瞬間聽聲辨位。
都沒怎麼瞄準,他抬起寶雕弓,朝東邊射出一箭。
四尺多長的箭矢飛離弓弦時,已經覆蓋一層火光,當它飛離軍陣時,好似軍陣內每一位軍士都有一條火焰虛線與箭尾相連。
每一位軍士都心有所感,自己的力量也加持在那一箭中。
「轟隆隆!」等箭矢徹底離開軍陣範圍,已變成一條丈長火龍。
火龍迅疾如流星,風娘子來不及反應,便消失在爆開的烈焰中。
烈陽侯射箭的動作沒有停。
射出第一箭後,都不看結果,立即又改變方向,朝北邊接連射出四十多箭。
直到天空下起大雨,他才回頭喊道:「保盛水!」
「末將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