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
距離遠不遠,有沒有聞到香火氣丶聽到呼喚聲,都是乾兒子自己說的。
萬一他大不孝,明明收到「家書」卻推脫不知道,她這個可憐的「小·老母親」要咋辦?
不過鬼兒子的話也有道理。
當日在橫沙關,虎臣為了召喚宋大神,弄出好大的排場,把幾百裡外飛仙渡的秦老鬼都驚動了。
如此陣仗,終於將鬼神吸引過來。
如果她要召喚鬼兒子,不可能弄得方圓幾百裡鬼神皆知。
「你要多想辦法,娘也會跟你一起想辦法,咱孃兒倆齊心協力,總能解決困難。」她又放緩語氣安撫道。
池邈悄悄朝遠處的城隍廟看了一眼,道:「乾娘,我先去抓吊死鬼張小巧,等送她回到枉死城,交了差,再來找你商量『家書』的事,行不?」
小羽笑眯眯道:「我兒,你去吧。」
「乾娘,我去也!」池邈化為一陣陰風,消失在小巷裡。
「瓊哥兒,瓊哥兒,我是老池啊,請出來見一面!」
池邈並沒立即追蹤張小巧。
反而第一時間往天門鎮城隍廟的方向飄,一邊飄一邊呼喚關瓊。
他幹了幾十年的副巡檢,西蜀地界上有名有姓的鬼神,基本都認識。
剛剛關瓊擔心被小羽發現,沒完全露臉,但他的聲音,池邈聽出來了。
「老池,你不該和羽鳳仙說那麼多話。」
關瓊抱懷「寒月刀」,站在屋頂上,沐浴微冷的月光,臉龐藏在陰影下,彷彿一位遺世獨立的絕代高手。
「瓊哥兒,你在邊上看得很清楚,我臉上是歡喜多,還是無奈與畏懼多?」池邈無奈道。
關瓊淡淡道:「你不用畏懼她,她不敢殺你。」
——你若不畏懼她,幹嘛不展露真身?幹嘛被她疑惑瞥了一下,立即躲到幾百步之外?
池邈心裡冷笑,胖臉露出和藹的笑容,道:「瓊哥,算我膽小,行吧。
你幫兄弟一個小忙,別把今晚的事稟告給城隍爺。」
「你拜了羽鳳仙為契爺。」關瓊皺眉道。
「這不算什麼,宋頭還是馮尼婆的幹孫子呢!」池邈道。
「馮尼婆能驅神馭鬼,宋如海就是她當年豢養的小鬼,叫聲『奶奶』理所應當。可羽鳳仙算什麼,你又不是小鬼,巴結她有什麼意義?」關瓊道。
「我不是想巴結她」池邈說了一句,忽然覺得很難解釋清楚,解釋清楚了又太丟臉,就不耐煩道:「關瓊,往日你們關家找我幫忙,我從來沒推三阻四,現在你一定要讓我難堪?」
見他硬了起來,關瓊反而柔和下來,道:「哥哥莫要焦躁!我針對的不是你,而是羽鳳仙。
你拜任何人為乾娘,我關家只會送上賀禮,唯獨羽鳳仙有點特殊。」
「她咋了?」池邈問道。
關瓊張了張嘴,哼唧道:「她在衙門口斬神,你不曉得?」
池邈不以為然道:「什麼斬神,葛慶丶朱銅不過是最普通的天兵天將罷了。
每年只我看到了,從地府選拔上去的人間將士英魂,就有好幾百個。
放眼天下,該多少萬?
我可是聽說了,遇到年景不好的時候,天庭一年折損上百萬天兵天將也稀疏平常。」
關瓊冷笑道:「哥哥看不起葛慶?你之前可是他下屬呢。」
池邈鬼臉發青,叫道:「跟我比有什麼用?殺掉我這樣的鬼差,能讓誰顯得很奢遮嗎?」
「殺掉葛慶不算特殊,可葛慶——」
關瓊張了張嘴,終究沒敢把「代表天帝」丶「代表天意」之類的話說出來。
別說他了,關城隍都不敢亂說。
關城隍還嚴厲叮囑他們,無論面對誰,在這件事上都要三緘其口,更要對羽鳳仙敬而遠之。
除了履行早前與西蜀李家的約定——跟蹤羽鳳仙,確保她不私自離開迎祥府——現在關於羽鳳仙的任何事情,關家丶溫家都絕對不許參與。
想到這兒,關瓊忽然感覺很沒意思。
「算了,你願拜就拜吧,我關家最講義氣,絕對不會舉報哥哥,適才相戲耳!」
池邈笑著拱手作揖,道:「兄弟再幫我一個忙,我要尋找吊死鬼張小巧。
兄弟眼尖,可曾留意她的去向?」
「去了城外,一路往北邊跑,你順著梁河向北找一找,她可能回家了。」關瓊道。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