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義氣,跟我到柺子山救我丈夫,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我萬萬不能騙恩人。
我這樣跟癟頭將軍說。
他用鞭子抽我,抽完之後離開了一會兒,又回來跟我說,他並不會害你,他只是想見你。
如果你堅決不肯跟我去梁河灘,就問你——可還記得流沙河畔的父王。」
小羽剛要為「流沙河畔的父王」表情扭曲,原本已消失的「沙丘王滅殺之法」竟重新啟用。
她表情沒有扭曲丶嘴角也沒來得及抽搐,臉上只露出呆滯的表情。
——大滅爸怎麼重新啟用了?即便癟頭將軍是沙丘王,可他們還沒見面呢!
難道人死之後重續大滅爸,並不一定要和鬼魂見面?
咦,這個死鬼沙丘王是怎麼回事,紫府竟然在全力運轉,難道「純陽劍氣」還殺不死他?
「義薄雲天羽鳳仙,你會出城去救我丈夫,對吧?」
吊死鬼見她發呆,眼神忽然變得直勾勾,身上多了些陰森詭異的氣息,看著越發嚇人。
小羽回過神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心裡隱約感覺這個吊死鬼到了某種臨界點。
一旦過了臨界點,比如她斷然拒絕丶讓她徹底絕望,她可能蛻變成某種兇惡的怪物。
她心裡沒半點害怕,只有些感慨和好奇。
感慨張小巧遭遇之苦,好奇她能不能從普通怨魂蛻變成貞子丶伽椰子那等巨兇之物。
即便真是伽椰子丶貞子,小羽如今也只有獵奇之趣味,沒半點恐懼。
「為什麼一定要救你丈夫?是因為喜歡他,離不開他,還是你覺得妻子一定要想辦法救丈夫?」
吊死鬼怔了怔,喃喃道:「有區別嗎?」
小羽沉吟道:「區別有點大,你喜歡他,救他就是為了他這個人。
若是因為後者救他,則是為了道義。
若是為了夫妻間的道義,我就不能幫你,因為你讓我一個陌生人丶一位義士出城冒險,是沒有道義的行為。」
如果不涉及柺子山八鬼王,只是普通兇鬼擄走村民魂魄,有鬼找她幫忙,她真不介意耽誤半夜,出城去將那兇鬼砍死。
如果紫府能快速推衍出「強殺癟頭將軍之法」,她或許也會想辦法,讓沙丘王靠近天門鎮些,她出去和他見一面。
很詭異,明明活著時只是沒有武功的凡人,現在癟頭將軍竟然無法被純陽劍氣直接殺死。
紫府正在推衍一種全新的丶很複雜的滅殺之法,進展還很慢。
純陽劍氣不是沒用,是無法徹底滅殺癟頭將軍。
吊死鬼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我,我喜歡他,我是為了他這個人才去救他的。」
小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嘆道:「也罷,你去城外找癟頭將軍,跟他說『人鬼殊途,不見也罷』。」
張小巧的執著和遭遇,讓她感觸頗深。
癟頭將軍掠走她丈夫魂魄,導致肉身死亡後,她立即上吊跟隨而去。
發現丈夫沒有進入地府,又四處尋找丈夫亡魂。
甚至多次孤身闖蕩柺子山鬼國。
逃出柺子山後又四處找鬼幫忙,最終去了城隍廟。
被城隍廟鬼差送入枉死城,依舊執念難消,再次逃出來,又來找她解救丈夫
她肯定不會為這個陌生的吊死鬼冒險出城,哪怕她可能變成「張貞子」。
但即便不出城丶不冒險,她也有一定把握讓他們兩夫妻團聚。
把握還不低。
只不過一切皆有代價。
今晚她成全了張小巧,今後她鬼兒子池邈,可能要吃一番苦頭了。
「他跟我說,只有你去梁河灘見他,他才放我丈夫。」吊死鬼道。
「那就再加上一句——張小巧是個可憐鬼,父王若顧戀昔日情誼,就放了他們兩口子吧,還有」
見吊死鬼一臉傻氣,小羽嘆了口氣,道:「你能攜帶書信嗎?」
吊死鬼道:「你最好將書信燒給我。」
「那你稍等片刻。」
小羽快速回到天寶居,用毛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
沒有文縐縐,只用大白話將對張小巧說的話重複一遍。
當然,「不見也罷」委婉了許多,還說得知他的訊息,她萬分高興丶一定多燒紙錢孝敬他云云。
總之,先十分客套,然後才提要求。
除了釋放張小巧的相公,更多內容講明她與鬼差池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