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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事變

語罷,令吉又朝著一旁獨自坐著的梁昀問道:“兄長何故不用膳?”

梁昀微微偏頭,眸光落在桌面上兩位弟弟已經喝的只剩底兒的雞湯。

油膩暗黃的油漬掛在碗壁上。

他略凝了兩眼,便收回視線。

“我不餓,你們吃。”

梁昀坐著許久,連面前護衛給他端來的茶水都未喝一口。

此次來府上倒是帶的充足,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帶的都是護衛,能做什麼飯菜?一個兩個誰也別嫌棄誰罷了。

梁昀不願意吃,卻不勸阻自己弟弟們吃喝。

且梁直自己方才都說了的,他能吃苦,那就多吃些吧。

可弟婦隨自己一路過來,途中他也聽聞了她暈車之事,想來十分不易,總不能叫人受了委屈還要繼續捱餓。

二人合該避嫌,可如今總不是置她不理的時候,梁昀吩咐堂弟:“令吉,你吃完去尋處乾淨的莊戶人家買些飯菜帶回來。”

梁昀雖與二人是同輩,卻又與他們不一樣。

梁昀是長房嫡長子,自先父過世後便是梁家家主,承襲穆國公爵位,更是在朝中身居高位。

長兄如父,縱使往日梁昀對待弟弟們寬容博愛,卻沒人真敢與他稱兄道弟。同輩中對梁昀都是敬重,甚至隱隱帶著害怕。

梁令吉聽了梁昀的吩咐,快速吃完碗中飯菜便任勞任怨揣著銀袋子打算打馬去附近買飯。

只是他才一走門,就感覺自己肚子咕嘟咕嘟叫個不停。

十分奇妙難言的感覺。

梁直才吃完飯,正打算往後邊看看護衛們牽過去喂的馬兒,才一出門就撞見梁令吉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的趕回來。

甚至腳步匆忙的直接撞上自己都沒停下。

“哎!你這般著急作甚?!”梁直被撞得生疼,惱火罵他。

只才片刻功夫,梁令吉臉上已綴滿了豆大汗珠。

“快讓開,我不舒服.......”令吉捂著肚子,弓著腰要往後堂跑。

梁直見他如此神情正想追問,忽地他也察覺腹中絞痛。

二人對視一眼——

“湯裡有毒!”

......

梁令吉好死不死吃壞了東西鬧了一夜肚子,梁直瞧著也是臉色蒼白,只是嘴硬強撐著。

護衛們去拿了那幾個賊頭賊腦的店家捉問,問來問去卻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到頭來,買飯的活兒計便落到護衛章平頭上。

外頭天已經快要黑了,章平獨自騎馬四處找尋附近鄉鄰。

好不容易尋到附近鎮上,卻見許多瞧著不像衡州兵馬的隊伍在一處空地上徵集,似乎在搜尋盤問著什麼人。

章平面色微變,拴了馬兒上前詢問附近鄉鄰。

“大爺,這瞧著不是咱們衡州的兵吧?!”

老大爺直接便說:“好像是隔壁來的兵,來了有好幾日了——”

章平聽聞,眼皮一跳。

他們白日裡才得到的訊息,疑似衡州與朔方兩處私下有往來,不會這般快衡州就上了賊船了吧?

朔方節度使是何人?

此人是大乾叛徒!趁著前些年主少國疑之際聯合胡人起兵入侵河洛,害的民不聊生更是害死了先公爺!

與梁氏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若是衡州知曉梁家來了他地盤底下,只怕——

......

深夜,盈時對外間事毫無所決。

她叫來了熱水脫光衣裳沉去浴桶裡,打算好好泡了一個澡。

正當她枕著浴桶邊緣昏昏欲睡之際,忽地被樓下一陣陣急促的喧囂聲驚醒過來。

盈時一下子就被驚醒過來,她連忙去喊春蘭。

“樓下怎麼了?”

春蘭與香姚兩個也早早聽到了聲響,一個走過去守著門,另一個給盈時穿衣裳。

香姚還沒開門,門外就響起一陣敲門聲,叫屋內主僕二人嗓子眼都提了起來。

盈時險些沒站穩,從浴桶邊緣摔下來。

她扶著春蘭將將穩住身子,眼中驚疑。

“誰?”

“少夫人,是我!”是章平。

“出了事兒,您趕緊收拾,我們恐怕要連夜走。”

章平嗓音控制不住的焦急。

盈時心中生疑,卻也不敢耽擱,尋了根簪子將頭髮挽起,又趕緊套上羅裙,才開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