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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同宿

昏昏欲睡中她只覺又悶又熱,又渴又餓,肚子裡敲鑼打鼓一般餓的發慌,腳踝更是酸脹發疼。

耳邊全是嗡嗡嗡蚊蟲的叫聲,簡直煩人的緊。

睡夢間盈時腦子還是混沌的,手卻已經熟能生巧一般,朝著那道離自己耳邊最近的聲音揮過去。

啪——

少女柔軟的手掌,拍了上去。

她的手心,帶是貓兒肚皮那樣的柔軟,滾燙。

盈時只覺掌心劃過酥酥麻麻的觸感,像是摩擦過沙礫一般奇妙。

她偏轉腦袋,後知後覺慢慢睜開了眼,這才看清自己的手搭在哪裡。

盈時吞了吞口水,唇瓣用力的抿了抿,不知要編說如何解釋的話。

她已經移開的眸光又忍不住做賊心虛往梁昀面頰上梭巡幾圈,她親眼目睹,梁昀那張過分白皙的臉上,慢慢升騰起紅色。

瞧著,像是在忍著怒火。

梁昀生氣了——

盈時意識到不妙,趕忙將自己粉白的手心湊去他眼前,解釋:“那個、我看見兄長的臉上落了只蚊子......”

說著,她迅速地在他沒瞧見自己掌心時,朝著掌心快速吹了一口氣,將莫須有的蚊子屍體毀屍滅跡。

結果那口氣許是力道有些大了,十有七八打折卷兒落去了梁昀耳上。

梁昀眉心皺起,皺的比方才更厲害。

盈時再不敢胡亂說話了。

接下來一路,她都安靜的緊,乖巧地趴在他背上,連氣息都小心翼翼。

......

說一日就能走出去的話,根本就是梁昀胡謅出來的,為的只是安穩住她。

距離山腳,少說也有幾十裡。幾十裡崎嶇不平的山路,遠不是梁昀揹著她一日間能走出去的。

太陽漸漸落山時,危險才接踵而至。

枯敗枝葉,荒林雜草,一叢叢濃密新生的灌木,身後樹蔭裡時不時傳來的婆娑聲。

甚至密林中還傳來一聲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的吼叫聲。

盈時粉面泛白,警惕環顧著四周,唯恐一不留神之下葬身猛獸腹中。

梁昀揹著她竟是在一處山腰間停了下來。

昨夜二人都滴水未飲,如今一個個渴的厲害。

就在盈時以為自己要被渴死之際,她聽見了泠泠泉水聲,尋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便有一條溪流,於翠嶂幽林之中婉轉迂迴。

一時間盈時只以為自己看到了幻境。

直到梁昀將她朝著一塊平整的岩石放下。

溪流兩側,枝柯交錯,仿若翠幄高張。遍地芳草野花,草葉溪水脈絡之上,被晚霞渡映上一層熠熠的光。

盈時一路的緊繃神色,面對這副景色時忽地無影無蹤。

“明日我們順著溪流而下,必定很快就能尋到村落。”

盈時已經聽不見他說了。

她先前是沒法子一路強撐著,渾身又溼又粘,如今終於見到溪流,再也忍不住,一瘸一拐跑去溪流邊。

盈時挽起袖,手捧了一捧清澈的泉水狠狠猛喝了兩口,直到將自己喝的嗆得連連咳嗽,這才停下來。

她扭頭看去,果真見梁昀已經十分知曉避諱,背朝起自己走去了石頭另一側。

盈時索性脫了鞋,將受傷的腳放去溪水裡浸泡著來緩解腳踝的疼痛。

她又迫不及待鞠起一捧捧清水往通紅的面頰上淋過去。清涼的溪水撫過曬了一日的臉頰,盈時只覺再沒比此刻更舒服的時刻。

渾身每一寸面板才像是沒了屏障,能自由自在的暢快呼吸起來。

她休息了許久,直到察覺天色越來越暗,這才後知後覺去尋梁昀。

卻見石頭另一側不知何時早已空無一人。

盈時面色急變,急急扶著石頭邊站起來就要上岸去尋他,腳踝上的疼痛叫她險些又坐了回去。

“兄長?”她嗓音都在顫抖。

盈時覺得,自己已經被他拋下了。

也是,都到了晚上了,二人還沒走出這片森林,他再被自己拖累,可不是要落入野獸的肚子裡了......

“我在這裡。”

忽地,盈時聽到身後傳來梁昀的聲音。

只片刻功夫,梁昀已經將周圍逛了一圈回來,他遠遠便聽見盈時著急喚自己,心頭狠狠一悸,加快步伐趕了回來。

原以為她是遇見了什麼兇險,趕回來時見她粉藕一般裸著的雙腳,梁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