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罷了。
只怕他早已謀算好,祝懷硯死後,如何讓她葬身大海。
案件不了了之。
這就是伊恩要她幫忙的地方。
沒人敢擔負殺害Eric的罪責,多方勢力必定揭竿而起。
可他要是死於情殺,就合情合理。
報復只會落到她身上,她的親朋好友身上。
一個都逃不掉。
祝懷硯遠遠地站著,望向眼前的沈清沅,手裡握著手槍,槍口正對他心臟的位置。
只要按下扳扣,一切都將終結。
深邃似海的墨眸,浮起絲絲森然的笑意,猖狂又放肆,甚至在鼓舞她開槍。
“要麼開槍,要麼過來。”
他靜靜地凝視她,鳳眸傾瀉出的光清冷疏離,削薄的唇瓣張合間,笑容漸漸加深。
刺眼血液的映襯下,容顏妖冶詭魅,頗有幾分吸血鬼既視感。
此刻的他,比不傷不死的吸血鬼還恐怖。
關於沈清沅的一切舉動,他早已悉知。
所以將計就計。
賭她敢不敢動手,賭她對他的恨意,究竟到什麼地步。
沈清沅眼睛被風吹得乾澀,唇瓣已經被咬破,血腥味在口中溢開,卻毫無知覺。
“你鬆開,讓我考慮考慮。”
她垂下眸,輕聲說。
看樣子,祝懷硯早已知道她跟伊恩之間的聯絡。
這種情況下,想活下來很難了。
不管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
察覺到伊恩的鉗制力道有所鬆懈。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掙脫束縛,奔向圍欄,裙袂翻飛,白色背影悽美決絕。
縱身一躍,迎著蕭瑟的寒風,落入幽深無底的大海。
幽藍深黑的大海彷彿吃人的深淵,洶湧的浪潮輕而易舉將她瘦弱的身軀吞沒。
冰冷徹骨的海水侵蝕她每一寸肌膚。
沒入大海的前一刻,她隱約聽到槍鳴聲。
愛誰死誰死。
總之,她不死。
跳海是唯一可選的路,讓伊恩跟祝懷硯自己鬥。
既然他們已經明牌宣戰,今夜只能活著走出一個人。
沈清沅會游泳。
從小到大就會,落下水的那一刻,她已經做好決定。
能不能活著出去,交給天命。
與其死在祝懷硯跟伊恩的手裡,不如把命掐在手裡,由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