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掉課程後,沈清沅鬆了一口氣。
往後就不需要再錄音訊了,不需要再提心吊膽,等著老師改分。
壓力縮減的同時,也可以省下一大筆費用。
顧言之在外地做專案,晚上照常跟她通電話,抱怨顧蕭白。
“專案做得要累死。”
“顧蕭白真不是人,就知道殺熟。”
這個時候,紐西蘭是下午五點。
沈清沅剛下班,推著腳踏車回家,對手機笑道:“網課我推了,以後要麻煩顧老師了。”
顧言之聽後,笑得高興。
“放心交給我。”
“別說,我真買了很多書籍,你可以聽聽我的外語水平。”
說完,他那邊傳來書籍翻頁的聲音。
他對著書籍完完整整將文章念出來,流暢又悅耳,正宗清朗的少年音,像剛從大學畢業出來的大學生。
他確實還真是。
顧言之上學時成績一直很好,一切要歸功於長兄如父的顧蕭白。
等他念完一大段,沈清沅已經快到家,下個轉角就到。
“好了,我快到家了。”
今天是店主跟丈夫的結婚週年紀念日,大方給每個員工都送了一束鮮花。
她抱著香氣撲鼻的鮮花,踩在黃昏的光輝上,霞光映紅天幕,長長的影子拉在地上,身材纖細消瘦。
沈清沅剛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大腦傳來陣陣眩暈,身體忽然失去力氣,下意識扶住門把手,可力氣不足以支撐她安穩站著。
在倒下的前一秒,隱隱約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令人驚悚窒息。
鮮花零零散散落到地上,花瓣剝離,花香四溢。
她跟顧言之的電話,還沒結束通話。
“學姐,你怎麼了?”顧言之急切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男人幽冷地邁步而來,擦得鋥亮的皮鞋踏在院前的石子路上,身著深黑色長款外套,身姿高大挺拔,如山間直立的寒松。
強大的氣場,將和煦的春風壓涼,寒意徹骨。
地上的手機被他殘酷地碾在腳底,螢幕驟然碎裂。
通話被迫終止,煩人的聲音也終於終止。
女人被男人從地上抱起,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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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沅昏迷了許久,大腦之中一片蒼茫,彷彿走過一段十分漫長的道路。
再醒來時,四周漆黑無光,什麼也看不清。
而她身處柔軟的大床上,室內瀰漫著幽淡的沉香,沁人心脾。
她艱難地撐起身子,在黑暗之中摸黑下床。
雙腳剛落地,身體幾乎沒有力量,跌倒在地。
大門被人緩緩開啟。
男人英俊的面容逆著光,看不太清楚,龐大的身軀幾乎遮住外面刺眼的光。
長期的幽閉,她還是控制不住地遮住眼睛,小臉血色盡失,唇瓣緊張得發顫,幾乎可以猜出來自己落到誰的手裡。
“好久不見。”
他步步邁向她,漆黑深沉的陰影將她籠罩在其中,笑容清冷寡淡。
五官輪廓逐漸清晰,英氣熟悉,眉眼深邃,薄唇輕抿出笑意。
“我很想你。”
見她憤憤咬牙,死不吭聲。
他鳳眸微眯,危險乍現,語氣卻充滿柔情似水。
“你呢,有想我嗎?”
祝懷硯蹲下身,緩緩抬起手,骨節如玉,冰涼的指尖輕捏住她的下頜,湊近她的面孔,依然素白乾淨。
唯獨不乾淨的,是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雖然澄澈晶亮,卻存下了對他人的情意,不再屬於他的情意。
令他生出挖掉這雙眼睛的衝動。
可是不行,挖出來,她就不完整了。
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要求他不論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不論想要得到什麼物件,那物件都要完美儲存。
沈清沅咬緊牙關,依然不吭聲。
她沒有什麼想跟他說的。
祝懷硯卻有很多很多話,想一一對她說。
“你推掉我的課,只為顧言之?”
“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他從地上抱起沈清沅,放回柔軟的大床上,大手將她收攏到懷裡,停放在她的細腰。
“你不喜歡強迫,我沒有再強迫了。”
“你不喜歡鎖鏈,我也沒有再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