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睛會裝星星,裝有他,笑容燦爛得像桃花似的女孩,不要他了啊。
沒有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
沈清沅心亂如麻,什麼都說不出口。
自從祝懷硯開始催眠自己,利用藥物強制穩定自己的情緒,他就開始陷入無盡的自我內耗,自我痛苦的折磨之中。
他所產生的強制服軟,皆是由無盡的內耗,無限的痛苦堆積而成,藥物摧殘心智,使他變得不再自信,抑鬱。
儘管如此,他也並不打算停下,甚至打算服用一輩子。
也是回來以後,她才發現這個藥物的殺傷力如此之大。
惹上這麼個不擇手段又偏執到極致的瘋狗,算她倒血黴。
最終,她輕聲嘆息。
“不是。”
“我早就不喜歡秦煜了。”
喜歡過,可惜過,怨恨過,後來釋然了。
祝懷硯身體微僵,顯然出乎他的意料,眼底燃起一絲光亮。
“你說什麼?”
沈清沅重複一遍:“我早就不喜歡……唔……”
話音未落,吻再度壓上來,極盡纏綿。
大手摟緊她的腰身,忍住揉碎她的衝動。
祝懷硯儘可能地溫柔,覆上她的小手,擠開攥緊的指縫,與她十指纏繞,他的手生得好看,修長纖細,瑩白如玉。
沈清沅不由得想起,他曾在紐約的街頭拉著她的手,細心地教會她幾個旋律,彷彿真的想教會她彈鋼琴,想拉近他們之間遙遠漫長的距離。
他彈鋼琴的長指,此刻在牽動她的小手,拉著她的手到唇邊親吻,溼熱滾燙的氣息有一下沒一下的,縈繞在她指尖。
好似又看到以前的自己,蹲坐在他的書房門口,偷偷聽他上鋼琴課。
而他也知道她在門外。
望著蒼茫的黑暗,無邊的暗潮,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到底喜不喜歡他。
但喜不喜歡,似乎都不重要了,就好像桌上有一盤她曾經很喜歡吃的菜。
可是不論她怎麼伸筷子,都夠不到那盤菜。
所有人都告訴她,別妄想了,那道菜很貴,她吃了是浪費。
後來她放棄了,不願意再吃,又有人把這盤菜重新端到她面前,摁著她的頭,逼她一口一口吃進去。
桌上所有的菜都被人撤走了,她別無他選,只能吃這道菜。
一直到後面,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吃這道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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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祝懷硯用了什麼辦法,鎮上的人看到他都笑臉相迎,就好像沒人不認識他。
而他也一本正經的扮演著她男朋友的角色。
自然而然地取代之前秦煜的位置。
從老家回來以後,天氣轉涼,開始入冬了,京城降溫得快。
沈清沅開始依賴暖氣,但因為要上班,又不得不從被窩裡爬出來,換上笨重的羽絨服,找出圍巾圍住裸露在外的脖子。
做完這一系列舉動後,她才留意到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時醒了,微微撐起單薄的身子。
一雙狹長鳳眸漆黑幽暗,直勾勾地盯著她。
菲薄的唇瓣顏色極淡,輕輕扯動。
“你今天是不是要見陳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