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回答,撐在她身上的男人微微低下腦袋,吻落在她唇角,親吻的動作極盡溫柔,深邃的眉眼中盡顯痴迷。
像頂級藝術家對待剛創出的作品一般,小心翼翼,生怕磕碰壞。
不夾雜男女之間的慾念,更像是痴迷到一定境界的依戀。
“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他輕緩地離開她的唇,沉磁的嗓音幽幽響起。
沈清沅卻一臉茫然,抗拒似的推開他:“我說過的話有很多,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奈何體型差距過大,她推不太動,索性扭過臉不跟他對視。
“你說你不會走,會陪我,不會離開。”
祝懷硯也不著急,視線從她眼睛緩緩往下挪,牽住她的手指放到唇邊。
他記得那天血流了很多很多。
她是害怕的,同時也是心疼他的。
孤獨瘦弱的身軀坐在身邊陪他,擔心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一遍遍哭著安慰他。
“我不走。”
“我會陪你,不會離開的。”
……
沈清沅仔細回想一番,都沒想出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如果真的有,那她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你記錯了,我從沒說過這些話。”
既然她沒說過這些話,那祝懷硯一定是最近吃藥吃得神志不清了。
祝懷硯眸色沉暗,將她摟得更緊,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之中。
一直到她感到強烈的不適感,渾身使了勁要掙脫,才戀戀不捨地鬆開她。
躺回到她身側,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身,把臉埋進她烏黑柔順的髮絲。
“你在暗巷裡救我的時候,說過不下三次。”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肯定你說過嗎?”
他輕顫著聲,補完這個問題的答案。
“因為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對我說過這些話的人。”
“所以現在,你知道我怕什麼了嗎?”
等待他的是無聲的回應,以及無邊的暗潮,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像一縷嫋嫋青煙。
微風拂過,灰煙支離破碎。
“怕我愛的人……都恨我。”
過了好一會兒,身旁的女人背過身。
她怎麼忘了這茬,不過那個時候她說這些話的意思,跟他現在所理解的完全不同啊。
她只是單純的不想放任他自己死在暗巷裡,換做別的任何一個人,她也會這樣做。
“你理解錯了,這些話不算是對你說的。”
“其實換做別人,倒在血裡向我求助,我也會這樣安慰。”
不過是安慰人的某種方法罷了。
祝懷硯輕哼一聲。
“我知道。”
“但不管怎麼樣,這些話你終究還是對我說了。”
言外之意,這便是緣分。
他跟她之間的緣分。
其實他不信緣分,也不信所謂的天意,就算沈清沅真跟秦煜結婚生子了。
只要他想,沈清沅還是會回到他身邊,畢竟辦法總比困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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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陽初曉,金燦燦的光輝破開雲層,昳麗地落在刺眼的雪層上,傭人們正在院子裡清理積雪,以及海棠樹上覆著的霜雪。
每天清理海棠樹上的積雪,是家主特地定下的規矩。
沈清沅是被摔東西的聲音吵醒的。
樓下祝修文又開始了,準確而言不叫犯病,應該是清醒過來了,無法面對事實的打擊,只能怨天尤人,藉助外物發洩心中的不滿。
沈清沅聽得心口一震一震的,說不害怕是假的。
她再也不想回這個鬼地方了。
枕邊人早已離去,傭人將備好的衣服送進來,等她洗漱好下樓時,樓下的動靜已經消停。
祝懷硯氣定神閒地坐在樓下客廳喝茶,跟個沒事人似的。
吃完早餐回公司的路上。
“叔叔這個病,還能治好嗎?”沈清沅依然心有餘悸。
助理在前面開著車,祝懷硯倚靠在後排,漫不經心地回答:“能吧。”
“盡人事,聽天命。”
說著,他轉頭看一眼身旁的女人。
“你關心他?哪怕他害過你,你也關心他?”
沈清沅剛要開口,又聽到他慢悠悠地說。
“秦煜,是他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