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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我跟你不一樣

祝宅。

傭人掃去門口飄散的枯黃落葉,偌大的別墅經翻修後煥然一新,院內重新種滿海棠樹。

深黑色勞斯萊斯停在門口,車身低奢靚麗,鍍上一層晚霞的金輝,光滑的車面上霞光交映,猶如一幅畫技精湛的畫卷。

車門開啟,男人邁開步伐下車。

單薄勁瘦的身姿立於飄拂而來的風中,雙手插兜,輕薄的黑色風衣迎風飛揚,衣袂翻飛。

背影輪廓不掩消瘦,膚色白得不正常。

冷銳的黑眸平添幾分低落,一剎那又化為泡影,冷冽取而代之,薄唇緊抿成線。

糾結片刻,才緩緩踏入院子。

傭人見他回來,各個垂頭招呼他:“先生。”

祝修文在此安居已有半年之久,從未踏出過宅子半步,守著海棠花開,海棠花落。

自他退居幕後,面上終於留下幾分歲月的痕跡,蒼老,發上多幾根銀絲,日復一日研究棋局。

對祝懷硯的到來一點也不驚訝,甚至眼簾都沒抬,不屑中透著化不開的怨懟。

父子之間,從未正面交過心。

而他的到來也並不是為了化解恩怨。

“我不明白。”

他動了動唇,菲薄的唇瓣不帶血色。

為什麼……他已經盡力避開那些錯誤,還是……走回來了。

一步錯,步步錯。

他以為他運籌帷幄了。

可還是避免不了同樣的結局。

他可以不要後代,可以放過一切企圖搶走她的人,可以凡事給她留一條後路。

可走到最後,她還是怨懟他,還是會哭著求他,哭著對他說。

她活不下去了……

一如很多年以前,那個女人也曾哭著對祝修文說,她活不下去了。

可明明……這都不一樣。

沈清沅心裡曾經是有他的。

或許他確實做錯了。

確實低估了她在自己心裡的份量,導致他走出這一步錯誤的棋。

他承認,自己確確實實是走錯了。

錯在把她當成無關緊要的人,錯在慣性地把人視為可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玩物。

祝修文不自覺地笑出聲。

“你曾經不是很自信嗎?”

見祝懷硯也成了這副痛苦不堪的模樣,他就好像釋然了一般。

而這盤棋,他下了七年,也終於見了成效。

當年知道祝家真相的人,無一有好下場。

可他獨獨放過沈清沅一家,別無原因,他能看得出祝懷硯對她的情感不一般。

偏偏祝懷硯年輕氣盛,什麼也理不明白。

所以,在最後一次殺害祝懷硯失敗以後,他轉而把注意力放在沈清沅身上。

暗中促成她跟秦煜,秦煜從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就不純,收了他的好處,自然要為他辦事。

果不其然,祝懷硯聞聲回國了。

步步走向他設下的陷阱,步步走回他們所走過的老路。

只要祝懷硯再逼近一步。

下場只能是跟他一樣,不得善終。

他甚至很可惜,祝懷硯怎麼就沒真把沈清沅往死裡逼?

而他偏執於做這些,偏執於跟祝懷硯鬥爭,就好像只有這樣做,才能緩解心裡的痛。

假如祝懷硯不開那扇門……

她不會死。

她會成為他一輩子的禁臠。

也是聽到祝修文的嘲諷。

祝懷硯才得了答案,瞳仁中的深潭開始碎裂,神情似痴似狂,深笑一聲後,語氣生冷僵硬。

“我跟你不一樣。”

-

夜已深,沈清沅下班得晚,顧言之便耐著性子等她忙完,貼心地將她送到小區樓下。

樹影婆娑,月如鉤。

月輝破開雲層,灑落在層層疊疊的枝葉上,彷彿披了層神秘的銀紗。

“明天有場音樂會,是你喜歡的動漫主題。”顧言之拿出兩張入場券,在她眼前晃了晃。

宮崎駿音樂會。

他花了不少錢,才從關悅手裡拿到的情報。

想著,禁不住在心裡吐槽關悅黑商。

沈清沅眼底多出幾分驚訝,接過入場券捏在手心,莫名有點恍惚。

第一次看宮崎駿的電影,是在祝懷硯書房的電腦上,那部電影叫《千與千尋》。

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