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和東廂。
今夜殘月如鉤,天涼似水。院子裡樹木上的白雪還沒有化去,遠遠望去,像是開滿了一樹一樹的梨花,冷風吹過,便有細細碎碎的雪沫子落下來。
她想起極小的時候,也是一個這樣的夜晚,時間大約是快過年的時候,阿孃平時一直趕針線活,靠賣一些繡品來維持生活,那一天阿孃卻沒有做針線,而是在揉一團面,很用力的揉,揉得那面鬆軟鬆軟的,又很勁道,揉好之後阿孃就將那面藏在被子底下。她那時還小,不懂事,趁著阿孃出去的時候悄悄的掀開了被子,一不小心就將那不大的一團面拖得掉在了地上。
原本潔白的面沾了灰塵,很髒,她想將它擦乾淨,可是發現越擦越髒。阿孃發現了之後第一次動手打了她。後來還是師傅趕來了才停了手。
那時候,她不知道那是他們三個人整個新年要蒸的饅頭。
舒承今天說從來沒有短過她們母女的吃穿,哼,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一個整天尋歡作樂的花花公子,怎麼知道她們母女在明都的時候過得有多苦?怎麼知道為了能多掙一些錢,她阿孃每天要繡花熬到多晚才睡?怎麼知道為了給她湊夠上學的學費,她師父出去到碼頭做苦力?
想到這裡,舒綠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卻在這時看見一個丫鬟端著托盤往東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