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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的炮火聲在漠北軍的後方響起來，一時間隊伍方陣一片慌亂。

不過夏王治軍甚嚴，他們很快就調整好了隊形，一個將領叫道，後隊變前鋒，雷炮車跟上。

夏王從一個將領手中接過單筒千里眼，看了過去，只看見遠處雪地上一條黑線滾滾而來，人數還不少。

“大王，是大承的軍隊！”一名斥候快速奔回來，翻身下馬跪在地上道。

“大承的軍隊？怪不得！”怪不得有雷炮車，怪不得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襲他們後方，看來是漠北的事情的洩露了。

陳默牽了牽嘴角，正要說話，又一騎快馬飛奔而來。

另一名斥候也翻身下馬，說道：“大王，楚宇的援軍到了！都是騎兵，來得很快……”

不用他說陳默也已經知道他們來得有多快了，因為他已經在千里眼裡面看到了。

“撤！”陳默果然地說道。

“大王，我們好不容易才拿下的紅谷城，只要兩炮就能轟開紅谷城的大門了！”

陳默挑眉：“轟開了之後呢？我們進去？然後等著別人將我們甕中捉鱉？”

這……怎麼就成了甕中捉鱉了呢？那名將領有些想不通地撓了撓頭。

其他人都明白了陳默的意思，如果對方來的人多，他們只有不到兩千人，確實不適合守紅谷城。

況且現在他們已經隱隱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按照這個速度，他們甚至來不及轟開紅谷城的大門，就會被那些飛奔來的楚宇騎兵趕上。

“大王說得有道理，快撤！”

“撤！”叫喊聲此起彼伏，雖然是撤退卻也是有條不紊。

陳默坐在馬背上最後扭頭看了一眼仍舊站在那裡的蕭世舉，輕聲道：“蕭將軍是個忠勇之人！勇士令人佩服！”

……

……

等到薛勇帶人趕到的時候，紅谷城前只留下了一片屍體，殘肢斷臂、血肉模糊，有沒有上過戰場的小兵頓時受不了，跑到一邊吐去了。

薛勇翻身下馬，走向了蕭世舉：“老將軍，我來遲了！”

噗通一聲，他在蕭世舉面前跪了下來。

底下一片鮮血淋漓，密密匝匝都是屍體，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薛勇一個頭重重地磕了下去：“老將軍，末將來遲了！”

三千將士紛紛下馬，衝著前面老將軍的屍體，衝著無數倒在的上的屍體，重重地跪了下去。

此時這些熱的血還未完全冷卻，他們只要早來一刻，僅僅是早來一刻，他們或許就不會死去了

前一刻他們還都是鮮活的生命，而此時卻成了冰冷的屍體。他們來了，援軍來了，可是他們卻永遠的長眠於此了，再也不能睜開眼睛看一看，皇帝陛下有多好，進城的第一件是就是讓他們來增援。

為了讓他們出城來北疆增援，那是還未登基的熠王不顧自身安危，硬是飛上了城樓。

可惜，他們再也睜不開眼了，再也看不到他們父母妻兒了。

……

……

北風悽悽捲過，冰涼的雪花飄落在臉上，暮色籠罩著北疆的蒼茫大地，也籠罩著這些再也回不了家的將士們。

薛勇重重地叩了三個頭，這才站起來，吩咐道：“將這些屍體收拾好，我們進城。”

他們收拾的只是自己這邊的將士們的屍體，對於漠北人，自然有他們那邊的人過來……嗯，或者他們會過來偷屍體。

薛勇腦子裡靈光一閃，吩咐道：“將漠北人的屍體都摞放好，佈置好陷阱，若是有漠北的人來認領屍體，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是！”士兵應了一聲，還不忘拍馬屁，“還是將軍腦子靈光，想得真周到。”

聰明不聰明，又有什麼用呢？他們最終還是來晚了一步。

薛勇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連日來的不眠不休地奔波本來就是疲憊到了極點，若是過來趕上一場廝殺的話，他們這一口氣就會一直提著。

可是此刻，看見這麼多人的屍體，特別是被先帝親封了忠勇將軍的蕭世舉也這樣死了，實在是讓人難過。

心中提著的那口氣早在剛剛看到這麼多屍體的時候就消散了，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們連日來的奔波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似乎有人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偏偏在他們到來之前破了城。

薛勇只覺得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