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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要去赤雲城的，梁木樨倒不是怕去赤雲城，只是怕白跑一趟，現在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快半個月了，還沒有找到冰蠶。

她還不知道到了赤雲城要到什麼地方去找，又或者只是扎布慕誆她們去赤雲城，想軟禁他們來要挾周牧陽。

但是現在她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相信扎布慕。因為他們當中沒有人懂突厥話，更不知道赤雲城究竟在什麼地方，現在扎布慕仍然以禮相待，他們千萬不能跟他翻臉，那樣對他們一絲好處也沒有。

梁木樨點頭答應，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帶了足夠的水和食物便上路了。扎布慕身邊重新聚攏了百名侍衛，他們有半數的人騎著馬，另外半數的人騎著駱駝。駱駝上還負重帶著食物和水。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經過了兩天的跋涉，終於看到一座土黃的城池了。

從外觀看上去，這裡還保留著原本的建築，石窟，佛像、佛塔、浮雕，但是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塵土，看上去灰濛濛的。

城池中的建築都很低矮，不過整體看上去透著一股肅穆和歷史的沉重。

梁木樨看過南瑤的金塔和壁畫，也看過南瑤供奉的神，但是與這裡的佛像卻大有區別，一時間覺得十分好奇。

她看向扎布慕：“你們這裡既然這麼信佛，為什麼殺孽還那麼重？”

扎布慕對著她笑了笑：“就因為我們這裡信佛啊，佛曰：眾生平等。憑什麼我們餓死凍死，你們卻能逛著花園喝著美酒曬著太陽？”

原來是這樣。

她對佛家的事情知道得不多，想了想說道：“佛也說因果報應，你們燒殺搶掠，難道不怕遭報應麼？”

扎布慕笑了笑：“報應那也是死後的事情，我們突厥人想的是，不要那麼快就死了！”

這倒確實是這樣，在缺衣少食的環境下，吃不飽穿不暖，誰還有閒情去想別的。就算是在大承和楚宇這樣富庶的國家，碰到災荒之年，易子而食的也比比皆是。

她也是經歷過窮困和飢餓的，又有什麼資格去說別人。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居留在赤雲城的突厥族人。突厥人跟漠北又不同，漠北是整個草原都水草豐美，有足夠的草料可以供給馬匹、牛羊，所以他們能夠安居樂業的建立一座又一座城池。

但是突厥不同，突厥人是逐水草而居的，哪裡水草豐美，他們就謙往哪裡，若是到了冬季枯水期，他們實在沒了東西吃，便會網邊境搶奪往來的客商、漠北邊境、楚宇邊境的城鎮、村莊打草谷。

如今還留在赤雲城的，多半是老得走不動的老人，或者就是十分戀舊的老人。

龍誠正是這樣一個老人，他在年輕的時候打仗斷了一條腿，行動不便，只能留在赤雲城裡，等著孫子外出給他帶回一點食物。

梁木樨從他口中得知他的孫子見過冰蠶，但是幾天前有個漂亮的姑娘找到他們，給了他足足能吃一個月的羊肉和米糧，條件是讓他孫子帶著她去找冰蠶。

梁木樨心中一凜，竟然還有人要找冰蠶，她脫口問道：“姑娘？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龍誠年輕的時候在外面征戰，那時候他是一名斥候，要求會說楚宇話，他特意學了，並且說得很好。而且他的孫子龍戰也會說楚宇話。這也是那位姑娘看上他孫子當嚮導的原因。

梁木樨覺得這個龍誠有可能是楚宇人，不知道因為什麼投靠了突厥。後來扎布慕告訴她，龍誠的父親是楚宇人，被擄來的，跟他母親生了他。

以前的老突厥可汗對他非常好，比自己的親兒子都好，而龍誠從小在突厥長大，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半楚宇血統，他父親死得早，母親又嫁給了別人，他長大了為了報答老突厥可汗，就留在他身邊。

後來龍誠又培養自己的兒子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斥候，但是很遺憾他兒子並沒有能夠活多久，一場戰爭奪去了他年輕的生命。他的孫子是遺腹子。

龍誠已經年老，再也經不起白髮人送黑髮人了，他安心地留在赤雲城等死，原本想要讓孫子離開出去闖蕩，可是在突厥出去也就是打仗。打仗就會死人。

龍誠十分不願意自己的孫子也像兒子那樣死了，或者像自己一樣半死不活，所以他一直留著孫子在身邊。

直到幾天前，一個漂亮的姑娘給了他們五個金銖，還給了他足夠吃一個月的米糧肉類，條件是讓他的孫子龍戰給她帶路去找冰蠶，若是找到了，她回來還有重謝。

“他們去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