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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不見了

婆婆的髮髻散落開來,滿頭白髮迎風飛舞,像是獵獵招展的旗。

她冷然看著跪伏在地上的安成:“託你們楚宇皇帝的福,老婆子還健在!”話鋒一轉,聲音鏗鏘如斷金截玉,“滾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南瑤雖亡,我等邊民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梁木樨的刀仍舊緊貼著安成的脖子,她的目光自曬穀場上中箭倒地的寨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婆婆身上,沉聲道:“婆婆,留著這個人必成禍患,不能讓他走!”

安成抬起頭來,目光森然地鎖在梁木樨臉上,嘴角牽了牽:“好個歹毒的小丫頭!”

婆婆的聲音有些縹緲:“讓他走!”

“要走也可以,卻需要付出一點代價!”話音剛落,梁木樨手中的刀閃出刺眼的寒芒,徑直而下,一道血線飛起,繼而一條手臂飛到半空,鮮血淅淅瀝瀝地落了一地,過了好久才掉到地上,落進塵土裡。

“啊——”便是安成這樣鐵血錚錚的漢子,此刻也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聲。

梁木樨冷靜地看著刀尖上滴落的血,淡然道:“沒有什麼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有人扶起受傷的寨民,有人抬起冰涼的屍體,全都沉默不語,整個曬穀場只聽見悉悉索索的搬運聲,除此之外詭異地再無任何聲響。

但是梁木樨知道,這平靜之下積聚的仇恨總有一天會釀成滔天的巨浪,變成足以摧毀一切的怒濤、狂瀾。

安成跪伏在地上,左手捂著右臂斷口處,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心底卻一陣陣發毛。他強忍著疼痛,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蹣跚著往寨子外面走去。

或許是這一舉動驚動了樹上棲息的寒鴉,數只鳥兒撲扇著黑色的翅膀掠過長空,發出淒厲的悲鳴。

一下午都沉悶無比,烏雲翻騰,天空中滾過幾個零散的悶雷,卻並沒有下雨,到了傍晚時分,反而轉晴了。

婆婆走回院子之後便將自己關到了房內,不許任何人靠近。沒有人知道,關上房門的剎那,她口中狂噴出一口血,蒼老的容顏面如金紙,砰然倒在了地上。直到晚飯時分,婆婆的房門才再次開啟,她臉色蒼白,臉上的皺紋又添了許多,腰背又佝僂了許多,最可怕的她滿頭的銀髮,原本極有光澤,如上好的銀綢錦緞一般,而如今卻像是雜亂的枯草,上面落滿了塵埃,再無半點光澤。

“婆婆。”梁木樨和顧鳳辭都很吃驚,下午婆婆曾一招震碎了曬穀場一圈弓箭手的心脈,想不到那一招也耗盡了她的全部心力。

屋子裡雖然已經做過一番收拾,但是地上仍可見斑斑點點的血跡。

婆婆冷然看了她們一眼,道:“通知他們,即刻撤離!”

“是!”梁木樨記憶裡婆婆一直很溫和,此刻這樣嚴肅慎重,必然有大事要發生,聯絡前世的事情她頃刻明白了過來:“婆婆,你是說今天那人還會再來?”

“不是他也會有別人,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婆婆只說了兩句話,已經氣息不穩。梁木樨明白她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而她,尚且年幼。

“那人呢?”

梁木樨與顧鳳辭交換了一下眼神,而後顧鳳辭道:“那人……不見了。”

“什麼?”婆婆的眼神一下子凌厲起來,“你們給我說實話?誰把他殺了?”

原來婆婆一直知道。

梁木樨抬起頭來,神色平靜:“我們沒有殺他,下午我們將他藏在了寨廟的佛像後面,剛剛我們去找,他已經不在那兒了。”

婆婆沉吟了一下:“他受了那麼重的傷……”

梁木樨道:“一定是有人助他,不然他根本推不開佛像。”便在此時,她腦中靈光一閃,脫口道,“我知道他在哪兒了。”來不及管婆婆,一把拉起顧鳳辭:“走!”

兩人一路跑到後面的塔林,梁木樨猛然頓住身形:“等等!”

“怎麼了?”顧鳳辭喘著氣,被梁木樨一把捂住嘴。

“前面有動靜。”梁木樨的聲音低不可聞,拉著顧鳳辭,兩人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塔林,走不多時,就看見前面不遠處塔與塔之間豁出一個大口子,下面有沉悶的腳步聲響起。

顧鳳辭正待上前,猛然被梁木樨一把拉住,只見剎那間塔林裡衝出來無數黑衣人,人人手持弓箭,對準了那個出口。

“怎麼辦?”顧鳳辭驚慌的眼神看過來,無聲問道。

“跟我來。”梁木樨同樣以唇形回答,說罷她一矮身子,貓腰從塔後小心地穿過。

此時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