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紛飛,寒光灼灼。鋒利的匕首閃著刺眼的寒芒,直刺向陳默的心臟。
他長劍揮動,一下將匕首斬落在地上,就在這時,一股森冷的寒意從背後傳來,陳默剛想轉身,只聽身後一聲冷喝:“別動!”
南潯手裡的勁弩死死抵著他的後背,冷聲道:“讓他們都退下!”
“阿潯……”
南潯眉宇間出現了少見的凌厲:“讓他們都退下!否則,別怪我出手無情!”
就在剛才,梁木樨摔倒在地爬起來的一瞬,向她做了一個手勢,雖然藉著身體的遮掩,她手指的動作非常小,不過南潯還是看清楚了,那是在告訴她:她們聯手。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局面,梁木樨撲過去吸引了陳默的注意力,而她在後面趁機偷襲。如果是侍衛偷襲,可能陳默會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將侍衛斬於劍下,但是南潯知道他不會對她出手,所以偷襲的人只能是她。
這一點,她知道,梁木樨也知道。
南潯皇后眼中不由露出了讚賞的神情,這個女孩真不簡單,不但勇敢果決,而且聰明睿智,有勇有謀,實乃將帥之才。
大承的民風十分開放,並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那樣的說法,只要能力足夠,女子一樣可以在朝為官。她一瞬間愛才心起,而一旁的梁木樨已經用長劍逼退了侍衛,彎腰拾起地上的匕首,站到南潯身邊,和她一起將長劍抵在了夏王陳默的脖子裡。
陳默平生還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被一個小女孩脅迫,眼瞳急劇收縮,目光似箭一般落在梁木樨身上,似要將女孩子身上灼出兩個洞來。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小姑娘,真是好得很!”
他連說了兩個“很好”,一個“好得很”,證明他現在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的笑聲沉悶如鼓點一般敲擊在梁木樨的胸口,讓她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不過女孩子卻沒有因此而退縮,仍舊凜然不懼地將劍抵在夏王脖子裡,大膽地與他對視著。
而此時南潯的目光卻落在了她手中的劍上,這是歸雪劍,出門的時候皇帝給她防身的,只因她平常用慣了小弩,便將這把劍與一些貴重物品放在了一起,後來聽說押運貴重物品的侍衛們遇到了狼群,被一個少年和一個女孩救了,難道就是她?
當年玄機閣得到了一塊千年寒鐵,百鍊成鋼,最後請了最著名的鑄劍師將其打造成了一雙利劍,一把名叫歸雪,另一把名叫凝霜。後來盈畫公主和親楚宇,將凝霜劍當做了嫁妝,大承的皇室裡只剩下了這把歸雪劍。
如今,歸雪劍竟然因緣巧合地落在了這個女孩子手中,看來這是上天賜予的緣分。
南潯看梁木樨的目光又滿意了幾分,正好看到女孩子緊張得指節發白,然而卻沒有退卻,而是一步不讓地和她並肩站立著,用無聲的語言告訴她,無論她做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會永遠站在她這邊。
南潯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一股陌生的感動油然而起,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孩子是我的弟子,你不可以傷害她!”
“什麼?”陳默不由自主地掏了掏耳朵,“我是不是聽錯了?南皇后竟然開始收弟子了?”
南潯說了這話,心頭的信念卻越發堅定了,聲音微微揚高了幾分:“你沒有聽錯!我說這個孩子我收下了,她將成為我南潯的弟子,並且是唯一的弟子!”
一瞬間,梁木樨完全聽不到了任何聲音,她的腦子裡反覆迴響著這句話:“……她將成為我南潯的弟子……唯一的弟子!”
弟子!
弟子!!
弟子!!!
南皇后竟然收了她做弟子!
南潯是一國皇后,大承所有的百姓都是她的子民,大承所有的讀書人都可以稱為是她的門生。
但是此刻,她說的不是收她做學生,而是弟子!唯一的弟子!也就是能夠得到她親傳的人!
這就是說,梁木樨將成為這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繼承南潯皇后傳承的人!是她的開山大弟子,也是關門弟子!
巨大的欣喜如同海嘯一樣衝擊著梁木樨的心房,她激動得手指都在顫抖,差點就將劍扔掉在地上翻幾個跟頭了,不過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努力控制下了自己的心緒,冷喝道:“聽到沒有!娘娘讓你退兵!”
南潯目露讚賞之色,便是陳默也很訝異,這麼小的女孩子竟然能夠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瞧她這個樣子並不像不知道南潯皇后是誰,難得她竟然能夠悲喜不形於色。這樣的女孩子,假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