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留在大明做什麼?”
“看……看大門。”
燕山君目光中露出一股殺人般的凌厲,韓浚跪在地上:“真……真的是看大門。”
……
嚴成錦在地上攤開地圖。
建州女真勢力分散,卻一直侵擾著大明遼東。
按歷史軌跡,大明最大的敵人應當是建州,而非韃靼。
此時,在嚴成錦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讓朝鮮滅掉建州。
與朝鮮通商精鹽是表層偽裝,解救王不歲是中級偽裝,讓朝鮮滅掉建州才是真正目的。
“雖然還有一百多年,穩妥起見,現在就要準備。”
建州蟄伏在遼東以北的荒原州地,以狩獵為生,大明軍隊難以追剿。
若有朝鮮攻打建州,三五十年後,建州滅了,大明可以坐享其成。
為了大明能延續下去,嚴成錦也是操碎了心。
提起比墨筆,開始在紙上畫腦圖。
“朝鮮不會輕易出兵,將韓斯門扶上領議政之位,讓其滅了建州,大明滅亡之患的機率將減少五成。”
領議政相當於大明的內閣首輔,可以左右朝事。
眼下正是擁立韓斯門當領議政的好機會。
“賢侄,你在地上畫的是什麼?”王越走進正堂,看見嚴成錦在地上塗塗畫畫。
七八根弧線,看得眼花繚亂。
“大人在朝中,有能調動的騎兵?”
“自然有一些,你想作甚?”
韓斯門與禮部使節前往朝鮮,帶的人不多,若朝鮮朝中發生變動,恐怕不能最快傳回。
王越身邊的親兵不同,可以八百里加急趕回京城。
“良鄉的精鹽扣在朝鮮,派了使臣去交涉,但下官怕有變。”嚴成錦直接道:“想向大人要一支傳訊騎兵,佈置在沿途的路上。”
王越二話不說,立即去安排。
他是來要稿子的,最近的稿子又寫完了。
……
大船即將靠岸,韓斯門望著久違的朝鮮故鄉,心中感慨萬千,再回來又是另一番心境。
突然覺得良鄉悠哉的小日子,比在朝鮮當官還好。
“童大人,先打探一下境況,再覲見陛下不遲。”登岸後,韓斯門一本正經道。
離開將近三月,漢城如人間地獄,餓殍遍地,連良鄉的流民都不如。
百姓一個個如乞丐般,只有眼睛是乾淨的。
捕盜廳的衙役四處搜捕,似乎在抓拿犯人。
期間燕山君又做了什麼慘無人道的事,不得而知。
“聽韓大人的。”
童璋有點害怕。
朝鮮一年多次向大明進貢,應當無比富饒才對,怎麼悽慘到如此境地?
他看見有些人躺在骯髒的泥坑裡,顯然是沒有生息了。
國子監變成了妓院,光天化日,管鮑之交,不堪入目。
“你怎麼還敢回來?”一人衝出來怒斥。
韓斯門一臉懵逼,樸元宗是燕山君身邊的承奉,怎麼東躲西藏,見不得人似的。
“你兒害我等性命!”樸元宗咬著牙齒,咯吱作響。
他們原本過得好好的,但燕山君從韓浚府中搜出一沓書信後,就開始抓人。
樸元宗冤枉啊。
他壓根不認識大明的嚴大人,更沒有私通。
令他匪夷所思的是,大明的嚴大人為何會知道他的名字,還寫在信上。
“在下聽不懂,樸兄,究竟怎麼回事?”韓斯門問。
“燕山君要重現戊午士禍!”